「第四回」宴中寻旧主 枫下忆红顏(2 / 3)
他救了曹少主之后又去了哪?」
面对郑炫持续追问,李赞轻轻抓了一下鬍子,望了红莲罗剎一眼。红莲罗剎小酌一口,看着前方,表情木然,没有表示什么。
「曹少主当时在西域集结了许多匈奴人,正巧又遇上了经商的梅鹰大将军…」
看着红莲罗剎没有太大的反应,李赞也就对郑炫说个明白了。曹清集结了一些匈奴人,从北海到西域的路上,又遇到梅鹰大将军──他原本定居萨桑,因经商缘故来到西域,回去前留下了大量技术、工法、制度等等,壮大了这一群人,这群人在折罗漫山里开山闢寨,折罗漫夜鬼因此诞生了,他们不但能自给自足,还能四处广纳壮士。由于卢脩大将军常常透过高若明与曹诛压榨西域诸国,折罗漫夜鬼就开始从事反抗与掠夺工作,四方人马越来越多,人数也越来越庞大。
「此后,曹少主专司骑射,而我则鑽研步兵之道,近日看来颇有成效。」李赞说得志得意满。
「曹少主?少主曹清?」郑炫把头转向红莲罗剎继续问。「您,就是曹清吧?」
「曹清,曹少枫,这些名字,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在郑炫三番两次的逼问下,红莲罗剎终于吐实,认了自己就是曹清;通常他不对外人说的,似乎已将郑炫视为自己人。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有些事过于久远,远得我仅依稀记得些轮廓……」
遥想当年的杨杏坞,本是朴实无华的,曹父先是娶了一匈奴女子苻氏,在主母怀上曹清时,曹父又迎了高氏,曹诛由高氏所出。当时朝廷奉行的「子贵母死」影响了曹家,曹清身为长子,苻氏被赐死也是可想而知的。
高氏是曹诛的生母,也是高若明的姑母,高若明任长水校尉时,高家不可一世。曹父百年后一切风云变色,「夺嫡」的戏码在曹家上演,孤立无援的曹清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高若明动用其所有府兵全力追杀,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红莲罗剎说的歷歷在目,彷彿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梅鹰大将军击退了他的府兵,然后呢?」郑炫问。
「梅鹰大将军后不知所踪,我投靠母舅一家,结果连累他们也被追缉,走投无路之下,我们逃到鄯善国…」
当年曹清与苻氏一族逃离中原,没过几年,曹诛打听到他们的踪跡,趁着高车入侵之际,与高若明联手屠戮着苻氏一族……中了半年红之毒的曹清命悬一线,所幸被他的客卿,也就是琉璃圣手李赞救起,随从綦毋建带着曹清在北海之滨疗伤数年,并改名苻韜。
「『红莲罗剎』此一名号又是从何而来?」郑炫还在问。
红莲罗剎停下来,他喝了一口茶,似乎不愿多谈。
「刺骨之寒啊,刺骨之寒岂是常人所能忍?」李赞接着对郑炫说。「他所中的毒非北海之水不能救,然而北海风声颯颯,而且声声沁骨,半年红使他衰老,北海之风使他皮开肉绽,使他…」
「李大夫!」红莲罗剎止住了李赞,他看起来有些激动。双手微微颤抖。
李赞叹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地说:「好吧,就说到皮开肉绽吧,北海那就如红莲地狱一般,隆冬时,冻得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如非意念足,必死。」
「意念足?」郑炫想了想。「这念头不外乎『恨』吧?对曹诛之恨。」
「还有对夫人之爱…」
「李大夫…」红莲罗剎摇摇头,似乎不想听了,他用手拉了拉凌乱的灰发,把遮住的耳朵盖得更严。「莫提,我已不是我。」
「你还是在逃避,你忘了你回来的目的了?」李赞不满红莲罗剎消极的态度,那个意气风发的曹清似乎真的是死了。
「赶尽杀绝,这真的是赶尽杀绝!」充满正义感的郑炫气得牙痒痒的,连顾九也频频点头。「对权力的慾望,竟可使得一个人活生生地着了魔!」
「不仅只权力而已,这又要从另一个人身上说起,说来可就话长了。」李赞看了一眼红莲罗剎,见他没有阻止,也就接下去说了。「那年襄阳瘟疫闹得兇,我们遣了大夫、药材,一批又一批赶赴当地,没料到疫情不但没有起色,反而每下愈况,甚至连我们的大夫都死了,因此少主决定亲自去查个究竟……」
那年曹清到了襄阳,县城里稀稀落落的居民告诉他,有个吐火罗人一直吟唱着:聚龙山上有毒龙,毒龙下山布疫疾,相望摄魂瘴满身,上呕下痢罔药医。这些居民告诉他,有病者亡故前说,真的有看到毒龙,而且毒龙专吃病人。
曹清问了染疫的大夫,大夫们说是水有问题,而且从水源开始就不乾净,而病死的人遗体常常莫名其妙消失,这是真的,但是他们没看到什么毒龙和吐火罗人。
一股潮湿的空气染着不知哪来的味道,黑压压的天空,看起来山雨欲来,曹清身配长刀,布蒙口鼻,溯溪而上,溪床上有许多染疫的尸体,浮肿发臭,加速水质恶化。
接着他在溪边看到了一隻大蚺蛇,那应该就是村民口中的毒龙吧…可是那条大蚺蛇已经被劈成两截,应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