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宴中寻旧主 枫下忆红顏(1 / 3)
那年,厢房外,青枫下,清歌妙舞;曲颈琵琶是个新玩意,曹清以簫和之,宇文真以舞伴之。板鼓声中,宇文真转呀转地,像隻轻盈的小麻雀一样,转地目眩神迷,转地眼花撩乱,她转到曹清身旁,把他拉起,双双在园中漫舞,她眼里满是曹清,满满的,有世界这么大,她眼里看不见其他东西,也看不见曹诛在园子外,有多么地眼红。
忽然间,宇文真看到曹诛了,她撇下曹清,伸出手希望曹诛进来……当然这只是曹诛的想像而已,他多喝了几杯,回忆起当年往事罢了,是大殿上的女舞者跳着胡旋舞,拉曹诛进来。曹诛跟着转了几圈后,发现不是宇文真,他一把将女舞者推开,蹣跚地往园子走去。
杨杏坞的园子经过了一夜雪,隆冬的萧瑟晕染了大地,曹诛来到宇文真的空厢房前,望着她最爱的枫,枝上覆着一层霜,没有一片叶子。
他呆了不知多久,下人们进来,打破了凝结的空气。
「确实如此,经小的打探,夫人已入了捺落阁。」曹诛派出的探子回报,就如他所料,宇文真头也不回地走了。曹诛沉默了许久,「你下去吧。」
曹诛一个人在园子里,搜寻着宇文真残存的一丝气息。不久后崔磊来了,唤醒了曹诛的清梦。
「宗主,卢脩大将军的意思:还得等等。依我之见,或许这长水校尉的位子,他老人家另有打算。」
「如今我掌握了高若明的人马,他还有什么打算?各大宗族要嘛顺了我,要嘛被我放逐千里,他还能有什么打算?」
「宗主,听我一言,如你所说,各大宗族给我们这么多部曲,岂不坐吃山空?」
曹诛听了崔磊一席话后抓了抓鬍子,叹了一口气,陷入踌躇。「泼出的水收不回去,要来的人还不回去,攒着吃不消,散了又生乱,实在两难。」
「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举其佼者,可为己用。」一个声音自远而近,曹诛与崔磊回头望去,见兰香居士缓缓走来。
「居士有何高见?」曹诛挑眉看着她,不知道她又出什么鬼点子。
「昔武帝尚举孝廉,何不效之?」兰香居士笑得诡异。
天寒地冻中,两个大汉光着膀子,在擂台上搏斗。台下的木桩上,插着不少尸体……曹诛依了兰香居士,让这些人在擂台上拚个你死我活,说是要选拔出顶尖优秀的战士,实则清除冗员。噗哧一下,又有人掉下来,崔磊撇过头不忍目睹,这时他听到许多人的怨言,批评着曹诛的残忍与自私。
「好啊!」一群嗜血的观眾为他们心中最强的战士欢呼。崔磊忍不住离席,曹诛看了他一眼,似乎也听到了某些批评声,使他显得若有所思。
北门大营中,李赞练完兵,他以主帅之姿坐于大位,红莲罗剎与郑炫、顾九等人都是座上宾。
「此一阵法乃是梅鹰将军亲传。再加上这些死士更是以一挡百,无坚不摧,绝非长水军所能及的。此后我等步骑射三军齐备,燁德兄弟…报仇雪恨指日可待!」
李赞说得胸有成竹,郑炫却沉默不语了一段时间。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这帮禽兽、畜生,我是领教过的。」王家堡之战、银杏叶形状的信物、焚毁的长乐山庄与那把刀……这些画面又回盪在郑炫心间。「连刘介、王潜等人都斗不了他们。」
「刘介?」李赞对这名字似乎有点印象。
「王、刘两家反北已不下百馀年了。」红莲罗剎打破了沉默。
「北国偷走他们多少家业?恐怕已不计其数,就连杨杏坞也…」红莲罗剎话突然噎住,忽然话锋一转,轻叹一口气。「燁德兄弟,你们也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罢了。」
红莲罗剎告诉郑炫他所知道的刘介,从百馀年刘王密盟就已经开始,据他的探子回报,高若明与曹诛会南下来袭,也是受到卢脩大将军的暗杀密令。而南国早就视王潜为眼中钉了,所以也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来个借刀杀人。
「我那高高在上的朝廷,为何要与他们相通,做出灭我长乐山庄这等下作之事?」
「兴许这是交换的条件之一。若非如此,南廷怎可任北军来去自如?」李赞分析道。
听到这,郑炫看了顾九一眼。「我啥都不知喔。我、我不过是个九品小吏…」顾九既急又慌且害怕,赶紧撇清。
「各国相伐,百姓受害,一切纷扰,终归天下分裂太久,明君见,万国朝,天下平。」李赞看到近年来杀伐太多了,有感而发。郑炫想了想,却有不一样的意见。
「昔日天子分封诸侯,各国自食其力,互不相扰,不是很好?我向来不信分合,记得年幼时,长乐山庄之主,我称之为林伯伯,他喜好音律,常讨教一位,他称为阮公的人,记得有一次他们聊时局,阮公称:天下本无分合。遥想先秦,疆不及吴,是分是合?歷来北国,亦不及吴,是分是合?」
听完后李赞沉默不语,现场一片沉默,没多久郑炫又问。
「梅鹰大将军他是如何与折罗曼夜鬼结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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