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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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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仍是那般透着几分清淡的模样,武则天亦对她的心性有几分明了,索性再不掩饰,径直开口问道:“此番小公主抱恙,叫妾寝食难安,不知怎的,便想起了……妾也知有些唐突,只是,婕妤可否宽宏通融一回?”

“武美人说笑了,大家同为宫嫔,平日里走动一二也是常有的。我也不过区区婕妤罢了,通融二字,实在是担待不起。”徐婕妤微微顿了片刻,又抿唇笑道,“只是我这性子,那里也确实清静了些,还望姐姐莫要见笑。”

☆、 初临甘露

“梓潼可是不喜武美人?”

棋枰两端,李治执白子,讷敏执黑子,正在对弈时,忽听他没头没脑的一句,执子的手微微一顿,黑色的棋子夹在两根白皙的葱指间,黑白分明,却又莫名地融洽,讷敏淡淡地收回,将棋子合拢在掌心,微垂着眉眼,反问道:“大家何出此言?可是妾哪里做得不好,失了规矩?”

“梓潼做事如此熨贴,哪会有什么不好?”李治苦笑着叹息,怕只是太好了,反叫他忍不住怀念起以前,可看她眉眼柔和、笑容清浅,摇了摇头,“朕也只是这般一提,随口说说罢了,无需记在心上。”

“后宫妃嫔皆是姐妹,妾自当一视同仁,若真有什么差池,也是只对其事,从未对谁有丝毫的偏见。”他虽这般说,可讷敏也不能真当作只是句笑谈,温声解释了一句,目光在棋枰上一凝,便将手中棋子落下,“武美人进宫……尚浅,既是大家心中所好,妾自然也是欢喜的。”

讷敏的棋,便如她的人,看似随意,却又丝丝入扣,虽从未大胜,可输得也不会如何难看,此刻看她落子,李治忍不住指着另一处,问她:“为何不是这里?”相处日久,他怎会瞧不出自家皇后的七窍玲珑,若说是不曾想到,他如何也不信的。

“三军对垒,厮杀过烈,唯恐不详。”讷敏笑答道,“棋子如卒,纵因有所舍而有所得,然舍去的,终究也回不来了。”

“沙场之上战机一瞬即逝,哪容得下妇人之仁?”李治摇头道,“若一味求稳,反落得下乘。”说着,轻轻将白子落下,棋盘上的形势,陡转急下。

只瞧了一眼,便拈起一枚棋子从从容容地落下,讷敏一手支着下颌,一手轻轻叩击着棋枰边角,偏头看他,唇角浮出一缕浅笑,顾盼间,竟有几分顽达之色:“妾虽不喜攻伐,可守护之道,还是懂的。”

“你呀,朕说你不过。”

一局终,细数棋子,讷敏以半子落败,惹得李治更是撑头大笑不已:“若非深知你的为人,朕当真要以为,可是暗中放水,故意输给朕了。”

讷敏没有应答,只抿着唇轻轻地笑。

李治也只是笑言,笑了会,又想起了另一事,问道:“今日,金吾尉统领弹劾了一人,甚为巧合,梓潼可知此事?”

“哦?大家这般问,定是与妾有关了?”讷敏低头忖思了片刻,问道,“可因妾之族兄?”

李治挑了下眉:“何解?”

“除却族兄新回京城,妾可不知还能有谁了。”讷敏端了盏茶奉到跟前,笑着答道,“妾这族兄,又是个急公好义、果决坚毅的性子,要真的惹出什么是非来,妾可不觉奇怪。”

“便知瞒你不过。”李治将王方翼将死刑好友的遗骸依礼入殓的事同她说了,叹道,“你这族兄也委实胆大,藐视国法、目无尊长,这等罪责也敢担下?”忍不住偏头看了会她,笑着摇头,叹,“皆是王氏子弟,怎相差如此之远,若非案卷上写得分明,朕还真不敢确定了。”

不去看他眼底的戏谑,讷敏只轻轻地感叹了一句:“律法约束世人,意在导人向善,如此作为,虽不可取,可一腔义胆,也算难能可贵。”

如此平静而笃定,只一言,便与他批阅的诏令无异,李治忍不住执起她的手,拉她并肩坐下,橘色的灯烛融融暖意,落下的影轮早已融在一处,分不出彼此:“知朕者,梓潼也。”

一宿和谐。

却不想刚过午后,便有甘露殿内侍慌张来见:“皇后娘娘,大……大家他病倒了。”

讷敏猛地站起身来,几步到近前,沉声喝道:“怎会忽然病了?御医怎么说?可因朝事而起?”晨起时,他还执笔为自己细细描眉,赞她的柳眉如画,相携送至殿外,还是气色温润,不过两个时辰功夫,叫她如何能信?

“小人也不知究竟何故,大家尚在议事殿同诸位大臣商议大事,忽然,便头疼欲裂,竟这般伏案昏了过去。长孙太尉已宣御医进殿诊治,又差小人前来请娘娘过殿。”

“还不快与本宫带路。”讷敏一听,也顾不得吩咐叮咛一句,急急往殿外而去。

安仁殿与甘露殿本就隔着不远,不过盏茶的功夫,可讷敏只觉得这路漫长得无边,脚下疾行,心里亦是诸多思绪。虽说史上,李治确有身疾,若非如此,也难有武氏干政之机。她原也这般谋算着,可当真遇到了,却仍觉措手不及,甚至,心慌难安。

一入甘露殿,便觉压抑沉闷得厉害,瞧见几位老臣重臣欲见礼,讷敏连忙摆手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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