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 / 4)
端上来的汤水太烫,轮到恭靖妃,却成了字不够好。大清进关不过十年,这后宫妃嫔,莫说是一手好字,便是能识文断字的也不过几位。如此吹毛求疵,哪里看不出不过是顺治在特意找茬?
一个个还都是博尔济吉特氏!
“此事,哀家记下了,待皇上来了,自会同皇上提。你也不必太过多心,皇上日夜操劳朝事,你们也该多体谅些才是。”孝庄婉言安慰了几句,便将人打发走了。
好容易得了些清静,可刚睡了午觉,还未梳洗好,却听外面又来通传,说是庶妃博尔济吉特福晋到了。她是孟古青的堂妹,因着孟古青之事,受了不少牵连,孝庄平日里待她也多了几分优厚。
待她回去后,才露出一脸的倦意,叹道:“你说皇上这又是怎么了?他就这般不待见博尔济吉特氏?难道我科尔沁的女儿家就这么不济,让他厌恶到这般田地!以前起码在明面上还留着几分余地,可眼下,竟这般不管不顾了。”
苏麻喇姑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却仍在劝解:“许是皇上心里也存了事,若能弄清楚了,怕是这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左右不过是这两月的事儿,只要能多留心些,总能看得清的。”
“你说得极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孝庄颓然叹了口气,言语里难掩苦涩与黯然,“待皇上来了,你拣个得当的时候同他提一提,眼下,怕也只有你的话,他还能听进去些。与我,他从来都是对着来的。”
一时间,屋里沉默一片。苏麻喇姑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主子,好在孝庄也非寻常人,不过须臾,便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端庄。
待到顺治过来请安,也能淡淡地应道:“有劳皇上挂心了,哀家一切都好。”
“皇上朝事可还顺心?”
“不过是老样子,也无所谓顺不顺遂,皇额娘不必忧心。”顺治淡淡地答了一句,神情间隐隐有些不耐。
孝庄如何看不出他的反感,只得在心里暗叹一声,便也不再提朝堂,转而关心起后宫来:“听说几个宫妃近来都犯了错,叫皇上不悦了?若不是遭忌讳的,皇上也不要太过恼怒,怒则伤肝,对身子不好。”
“不过是说了她们几句而已,就这般兴师动众的,还牵连了皇额娘?”想到这几日慈宁宫的人来人往,顺治心里腻歪得很,脸色也跟着不好了,都是些恃宠而骄的,半点眼力劲也没有,丁点大的事,犯得着跟太后告状?
“你啊,何必跟几个女子一般计较?”孝庄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多大的人了,为帝多年,怎也不见稳重内敛起来。
“难不成就许她们不待见朕?”一想起那个还窝在静心斋悠哉游哉的女人,顺治就觉得气不顺,把后宫里的博尔济吉特挨个折腾一遍,可这心里憋的一口气还是下不来。又听孝庄这么一说,当即冷哼道。
孝庄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还有谁给你罪受了?在心里将近日里紫禁城里的事飞快地过了一遍,仍觉得并无甚不妥之处。忽的,心中一紧:莫不是因着青儿?可再一转念,又觉得该不会是自己想多了。青儿安安分分地留在西苑,除了那日中秋,从不在宫里路面。便是那日,也无一处不妥。
不对!
孝庄心头忽有明悟,那日夜宴之上,皇上似乎也一直在针对着她!
只因两人素来不睦,她便也没往心里去,如今看来,若无事端,福临又怎会这般堂而皇之地为难?也称不上为难,若当真叫她说,还真有几分较劲的别扭。难道真的是因着青儿?这般一琢磨,孝庄越发觉得应是无误,可再一想,因着两人闹矛盾,却搞得她这慈宁宫也不得安生,又不免觉得好笑。
只是,究竟又所谓何事,叫两人起了纷争?
孝庄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拣了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摆驾往西苑来了。
亲手捧了盏清茶奉上,孟古青顺从地在孝庄跟前坐下,笑着道:“臣妾不知太后亲临,未曾置备什么,失了礼数,还请太后莫怪。”又偏头对苏麻喇姑嗔道,“怎也不先差人送个信儿给我,敢情是专门寻我笑话来着。”
她的话,半真半假,带着几分埋怨,几分玩笑,惹得孝庄一阵好笑,啐了她一口,道:“你这张巧嘴儿啊,真真叫人又爱又恨。”
“这倒是青儿的不是了,竟忘了苏麻有姑姑护着,既如此,那我不说了便是。”孟古青掩面轻笑道,眼波流转间,却多了几分顽达,“便让我在这里给苏麻告个罪,姑姑便放过我这一回罢。”
笑过,乐过了,孝庄忍不住感慨道:“你啊,这性子,倒比先前好了不少。”再没有以前的盛气凌人,如同骄傲的孔雀,却不易亲近。看来,经历过些风雨,这性子,还真的磨平了不少,只是,怕这里子,还是又傲又倔,“青儿,你还需记得,皇上,他终究是皇上,你也该多顺着他一些,莫要存了什么怨。在这紫禁城里,有谁这心里没有几分委屈?便是姑姑,这一日日的,也安心不下来哪。”
孟古青被说得一头雾水:“姑姑这话又从何说起?自来了静心斋,我便一步也不曾轻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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