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4)
“不过是下面的奴才不经心犯下的罪,你们俩使劲往自个儿身上揽什么揽?”孝庄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可这剑拔弩张的,又不能听之任之僵持着,只得出声打个圆场,“都杵在那作甚,还不入席?这会儿月圆人圆的,把月饼端上来罢,也都应应景,图个来年吉利。”
既然太后开了口,两人便顺从地起身,各自归位。皇后心里忐忑,如何用得下吃食?只不时地悄悄打量着顺治的脸色,生怕再出什么差错。孟古青则懒怠理会,径自地拣了欢喜的菜品糕点,偶尔还侧身同身边伺候的塔娜私语几句,一派悠然自得,看得顺治险些咬碎了牙。
在座的都是心思灵敏之辈,如何看不出顺治的不悦?
刚用过月饼,应了赏月的景,还未等莺歌燕舞、百花争艳的戏码上演,顺治便阴沉着脸甩袖退席。
中秋盛宴,却是虎头蛇尾草草了事,甚至,连敷衍的功夫也没好好做过。
孝庄叹着气,也无力再说什么,摆摆手,便叫大家散去了。那些精心装扮以求获得皇上青睐恩宠的,随着顺治的离去,也失了精气神,神色恹恹地各自回宫了。小博尔济吉特氏越发谨慎了,这场中秋,是她为后之后主持的第一次盛宴,却落得这般惨淡收场,但对于孟古青,自己名义上的姑姑,却又不敢生怨,只盼着皇上莫要因此挑出自己的不是来。
顺治的不待见,早在孟古青意料之中,自不会放在心上,施施然地同孝庄请安告别,便带着塔娜回西苑静心斋了。回到自家小院,头一桩事,便是歪在贵妃榻上,吩咐塔娜开库房,翻箱倒柜,将这屋里屋外所有的器物都检查一遍,把那些儿有丁点不妥的尽数打包,一股脑丢回内务府去。
听闻她宛若无事人地回去,似乎心情还不错,刚回到乾清宫不久的顺治,只觉得嗓子眼直冒火,气得连砸了三个杯子,还犹觉不够,瞅着御案上高高摞起的奏章,猛地一挥手,尽数撒到了地上,噼噼啪啪的,满地狼藉。
还未等消气,又听内务府来报,说是静妃把一应着色的瓷盏首饰布料都搬回内务府去了,末了,还恭恭谨谨地问:“眼下那些个物什都堆在院子里,奴才们不敢擅自处置,还请皇上示下。”
示下?
这分明是那个女人在跟朕示威!
顺治板着脸,俊脸黑得都跟涂了墨汁似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她不要,难道朕还求着她要?”
吴良辅见机不好,连连给那总管太监使眼色,那太监也不是个蠢的,连忙跪安告退。待到殿外,才愁眉苦脸地道:“吴总管,您说这事……主子的事,做奴才的哪敢随意主张啊。”
吴良辅也知道他的不容易,主子打架,遭殃的从来是这做奴才的啊,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好生收着,莫要磕坏了角角落落的,往后,总会有好去处的。”
目送他惴惴地离开,吴良辅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更是祈祷着,我的静妃娘娘哟,您就行行好,消停些,别再出什么岔子了。刚抬起腿要迈过门槛,却听屋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心里更是愁绪满满,压了压心思,快步进殿。
果不其然,便看到一片狼藉,自家主子站在御案旁,阴沉着脸,犹不解气的模样。
顺治气得整个人都打颤了,只觉一股邪火在胸膛里乱窜,却如困兽找不到出路,心里更是咬牙切齿:好一个静妃!
该死的女人,你既然这般不待见朕,难道朕就非得稀罕你们博尔济吉特氏么?
☆、 罪魁祸首
“太后,恭靖妃来给您请安了。”
孝庄揉了揉额角,一脸的疲惫:“让她也进来罢。”
先是皇后和淑惠妃,再是端顺妃,现在是恭靖妃,待会指不准庶妃会不会来坐一坐。这是要把所有的博尔济吉特氏都来她这慈宁宫念叨一遍么?
恭靖妃低眉侧目地进来,待她行过礼,孝庄便指着刚空下不久的绣墩,道:“坐罢。又是什么事,叫你也巴巴地到哀家跟前来说。”不会又是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吧?
恭靖妃微微一滞:莫非先前也有谁来过了?却来不及让她深思,垂首低声答道:“前几日皇上去了臣妾那,也不知怎的,竟惹得皇上大怒,罚臣妾禁足在宫里抄了五十遍宫规。唯恐皇上再怒,臣妾日夜不歇,刚抄完便呈上去了,可皇上却嫌弃臣妾的字不好,叫我……把字练好了再抄……”一想起万岁爷只随手打发了个小太监,跟自己说什么“也省得叫这等字,再污了朕的眼”,当真是半点颜面都没给自己留。
以往,万岁爷虽也不怎么待见宫中的蒙古妃嫔,可大多都是冲着皇后去的,像这回这样不给脸的,也还是进宫以来的头一遭。叫她这心里又惊又惧,生怕再有个什么,惹得万岁爷震怒,若是也贬去那西苑……翻来覆去一整夜,她才琢磨着还是来慈宁宫禀告太后,有太后撑着,想必结局还能好些。
孝庄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果真不出她所料,又是这等鸡毛蒜皮的错处。御花园里一小太监弄坏了一株菊花,是皇后没有管理好六宫,淑惠妃失手打碎了茶盏,端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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