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4)
个不害臊的,芜姜顿时也记起来了,小脸儿又气又红。然而一天一夜没阖眼,她的身体也已经很疲惫。这会儿跟着他,就像羊被狼带进了迷途,后退已无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便道:“把你腰上的匕首卸下来我拿着。你这人撒谎成性,在没见到我母妃的棺木之前,你在我眼里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我得防着你。”
“想要,交与你便是。但这是军刀,锋利异常,轻易可别出鞘,小心出了人命叫你守活寡。”萧孑把腰间青铜匕首解下来,想也不想便递予芜姜。
这军中配备的武器都有机关诀窍,她一个外行的小妞儿拿去勾衣裳还差不多。
“呼——”芜姜伸手接住,在衣襟上蹭了蹭,藏进了袖子里。
他见她终于肯正眼看人,便试探着把她手儿牵过来。这一回没再犟,拗了两下就乖乖地动了步子。
“少吃点,都这么胖了还吃,吃成死猪是不是?”将士们正在与黑熊夺食,话还没说完,便见芜姜被萧孑牵着手,羞羞忿忿地走了进来。他一个英俊清颀,她一个娇花楚楚,画面很唯美。在门边瞪人一眼,然后松开萧孑,一个人径自走进里屋。很傲娇啊。
将军表情略有无奈,然而那熠熠闪动的凤眸中却满是宠与护。
“大李哥说得没错,果然是个小辣椒,得顺毛捋。”
“看样子像是哭过,哥几个对她也宽容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大家便有些尴尬,给萧孑递了碗粥和几块肉,让他送去给芜姜吃。
小妞,一进屋便端着个腰骨不理人。萧孑暗自好笑,把粥在芜姜的跟前一放,重新引了一堆新火,又解下厚重的铠甲在房门上一挂,只着一袭鸦青色斜襟长袍走过来。
那厚重铠甲把热闹间隔,不大的里屋内顿时只剩下四目相对的两个人。芜姜才吃着粥,心弦儿不由发紧,想站起来把铠甲扯下。
萧孑满目促狭,兀自纾解着腰间束带:“这样怕我做甚么?处理完伤口就出去。些微不便,不好叫将士们看见。”
☆、『第五十回』卧红
他坐在她的对面,黑亮的皂靴在火光下闪着幽光,将他的五官衬得愈发立体。正在处理肩后的箭伤,时不时因为肌肉拉扯而痛得蹙眉。安静的时候总像个正人君子,眸底掩着郁光,像在思考一件多么复杂的事情。
芜姜不自觉多看了几眼,待看见他颈间被自己咬得发红的牙印,又忿忿地扭过头去,低着头喝粥。
萧孑余光瞥见,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嘴角:“过来帮我扎一把。”
芜姜抬起头,见他的伤口位置似乎的确有些够不着,只得不甚情愿地挪过去。
接二连三的失算让慕容烟气得七窍生烟,慕容烟对手下放了狠话,只要看见萧孑就立地杀无赦。那逖国士兵用的是铁箭,箭头削尖而锐利,这一箭倘若再射偏一点,该要伤及肺部了。
芜姜剜了萧孑一眼。
因为常年打战,他的皮肤泛着麦芽色,看上去虽清瘦,肌腱却很是硬朗,芜姜包扎得略显吃力。
袅袅篝火昏黄,屋子里暖热起来,两个人靠得太近,呼吸交来织去的,气氛便渐渐有些不一样。忽然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内容,记起来第一次把他扶回帐包的情景,一样的包扎伤口,一样的你看他,他看你。
但彼时她对他多么小心。离开中原后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汉人男子,满心里都是羞与惴。给他裁衣裳、洗袜子,每天黏在一起使唤他干这干那,妄想着磨光他的斗志,使他对自己死心塌地。哪里知他一开始就心存歹心……这个满身杀孽的恶魔。
芜姜想起来这些,手上的力道就很不客气:“别看我,挖瞎你眼睛。”
萧孑显然也在看芜姜,杏眸朱唇,俏鼻皓齿,生得可漂亮;小手儿软软的,抚在肌肤上一触一触,叫人心底泛暖。和他心目中想要的女人完全不一样,他心目中的女人应与自己一般年纪,高挑修长,英气独立,像一个女将——至少不应该像她这样小。哪里料到最后却还是被她羁绊。
忍不住就想欺负芜姜,用下颌蹭她的脸蛋:“小心眼辣椒,还在生我的气?”
那下颌有青茬未刮,蹭得人痒痒。芜姜不应,眼帘都不抬,只把绷带用力系紧:“扎好了,你别乱动,绷开我可不管你。”
“真够绝情,为你做了这样多,连一句体恤也没有。”痛得萧孑嘶冷气,凤眸幽怨地把她瞪一眼。
是坏坏的幽怨,芜姜才不会被打动。这家伙的眼里只有他自己的命最宝贵,听阿青阿白说,他将要娶的那个公主给他戴了绿帽子,倘若不是被狗皇帝逼得走投无路,不信他舍得最后走上这一步。
见包扎完毕,便站起来走去门边:“不要脸,你除了做一堆让我想杀你的事,还有什么值得我体恤?”
那步子一顿一顿,走得些微僵硬。长长的牡丹袍摆在雪中拖了半宿,又湿又沉,只怕连里头的裤裙也都沾湿了。萧孑睇一眼,晓得她准备掀铠甲赶人,便伸腿将她一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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