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8)(2 / 3)
千年数量的梦魇叠加,所散播的绝望是这颗星球所无法承受的。哪怕人类再怎样负隅顽抗,所有的异能力者再怎样努力击溃这种从未见过的生物,世界的毁灭也不过是在瞬息间。
这就是杀死神明的代价。
到那时,梦魇就由我全部接受。青年脸色过于苍白,在摇曳烛火照耀下显得毫无血色。他声音喑哑,所说出的话语却过于无力,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太宰治只是又一次缓慢摇着头,委婉又坚定的驳回了这种想法。
即便是他,也无法在短暂时间内接受如此之多梦魇所散播的绝望,换一个人恐怕会在顷刻间死亡。
能够拥有这么幸福的家庭,一切悲剧不再发生,对我而言这确实是最想要的生活。
那就留下来
可是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境,终究会有醒来的一天,费佳。青年将脸埋在怀中的玩偶内,声音愈发微弱,真正的那个我,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与家人分离的悲剧,所能找到的唯一出路,不过是离开罢了。
那你应该也记得,我说过不会放你走的。费奥多尔动作缓慢地站起身,神色冰冷到令人发怵。
此刻的他根本不像是那位在恋情中对恋人呵护的无微不至的青年,虚伪的外表被撕扯下,裸露出被美好皮囊遮掩污浊的内里。
那种疯狂到极致的占有欲,能够通过对彼此来说都温和的方式达成最好不过。一段时间出了差错,这份被扭曲的感情便会化身毒焰,轻而易举便能将世界焚烧殆尽。
如今它即将喷涌而出。
突然想问
这大概是谁也未曾想到的发展。
原本还在公寓阳台上趁着夜色,在摇曳烛火光芒的笼罩下交换着彼此心意的恋人,那份甜蜜而又真挚的氛围戛然而止。
本该被妥善套在青年指根的钻戒像是被弃若敝屣,这场看似温馨的突发性求婚,背后涌动的是常人难以理解的暗潮。
气氛几近降至冰点,心脏隐隐感到抽痛的卷发青年不自觉的想要逃离。恋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太过可怕,那种想要把他拆吃入腹的目光,让习惯性受到对方照顾的太宰治难以接受。
肩膀处传来几乎快要将他骨骼碾碎的痛楚,他脚步踉跄,被费奥多尔拽回屋内,狠狠扔到了当初两人一起挑选的圆形大床上。
由梦魇力量构筑的铁笼出现的毫无征兆,将整张床圈在正中央,边缘连行走的缝隙都没能留下半点。太宰治安静坐在其中,一言不发,那双透露出哀凄的鸢色眼眸久久凝视着几条铁栏杆之隔的恋人。
这种有梦魇力量铸造的牢笼,早已超出异能力者的极限,哪怕是原本属于自己的消除异能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如果是换做平时,对于这方面事情很热衷的太宰治还会嘻嘻哈哈一番,自己再主动准备很多玩具,方便配合某些特殊的乐趣。
然而场景调换,牢笼之外的并不是一脸无可奈何微笑的费奥多尔,而是神色冷若冰霜、内心却早已陷入疯狂的梦魇。这种绝对的实力压制下,在拿回被隔离在结界外的力量之前,绝对不是他一个普通人类能够逃离的。
费奥多尔是宁可世界就此毁灭,也想要留住这段转瞬即逝的温暖,如此就足够。
那之后的事怎样都无所谓了。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然而被关在牢笼中央的青年,却用不慌不忙的语调回答着恋人先前的问题,没有丝毫危机感,记得,我一直都记得。
他还记得明显已经陷入疯狂的费奥多尔曾经说过什么,也从未把那段话当做玩笑。
面色惨白的俄裔青年缓缓伸出一只手,握住漆了金漆的栏杆,声音喑哑道:为什么非要挑在今天?
这种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话就不要问了,我若是再不摊牌,恐怕以后就彻底没有机会了。卷发青年摊了摊手,神色淡然,原本常年浮现在面颊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那不过是一层可以随时退去的伪装,根本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费尔多尔继续问道。
距离自己的结界彻底完成不剩多少时间,为什么他不早不晚,偏偏会在这种时刻选择暴露,而不是从一开始事情还好解决的时候就选择出手?
很久以前。
似乎是考虑到两人如今距离过远,顶着一头杂乱卷发的太宰治凑上前来,跪坐在床上,伸出手与对方十指相扣,具体时间已经不记得了,但我依稀能回忆起那是个阴雨天,在你的怀中醒来。
费奥多尔的心脏猛然漏跳一拍。
他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就在两人刚入住这间公寓没多久,上学期间生活作息本该十分规律的他们,因为一场连绵不断的阴雨,打消了周末一起去采购食材的想法。
就是在那时,他有隐约察觉到太宰治的不对。
共同度过一夜后,本该趁着这种天气在被窝中腻歪温存时,被拽着开始新一轮的太宰治身体无与伦比的僵硬。就连呼吸也过早失了序,显得凌乱无章,又隐约透露出这背后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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