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5)(3 / 3)
太宰治又歪了歪头,嘴角挂着浅淡笑容,与身旁的俄裔青年对视。
费佳也是,身体比前些年要好许多,再休养上两年一定能恢复到普通人的程度。
比起最初好不容易出院时的状况,如今的他已经能够独立生活,完全用不着轮椅代步。就连体育课也能略微参加一些不太激烈的运动,不像之前只能全程当一个旁观者。
一切都朝向更好的方向发展,自己本该感到幸福才对。
总觉得这样的生活,美好的不真实。太宰治的声音轻到微不可闻,视线隐晦地挪开,逃避开与恋人的接触,很奇怪的想法吧,毫无征兆出现在我脑海里,我真的能拥有这种幸福吗
奇怪的是,明明自己的生活一帆风顺,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称之为蜜罐里泡大的孩子也不为过,可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
哪怕自己年幼时遭到了亲生父母的遗弃,那之后没多久就被森先生收养,一直生活在十分幸福的家庭中。后来还有了异夫异母的姐姐,脾气是有些任性傲娇,对于家人的爱护却同样不会少。
所以说自己脑海中产生的这种想法真的很奇怪。
费奥多尔并不打算正面回答这种问题,倒不如说,这种情况下说什么也是无用,安慰的话同样无济于事。
他只不过是巧妙转移话题,指了指对方手中已经开始有融化迹象的冰激凌,提醒道:再不吃冰激凌要化了。
啊,真的。太宰治立刻瞪大眼,急急忙忙舔掉差一点顺着蛋桶流下的部分。
忙着吃冰激凌休息的卷发青年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超出蛋筒之外的部分舔得差不多后,扭头凝视着面无表情的费奥多尔,沉默半晌后开始吐槽。
费佳的表情跟平时完全没两样嘛。
费奥多尔动作微顿,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今天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可是费佳跟以往的表现没有任何不同,总觉得我们还停留在朋友的关系一样。卷发青年的语气似是抱怨,又有些微妙的不满,似乎想暗示些什么。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语气淡然地替自己辩解说:并不是,我也在思考要如何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种陌生的转变,确实需要一定时间去适应,至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简单的相处。
太宰治悄无声息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对方,犹豫许久,直到手中的甜筒已经被融化的冰激凌浸透,这才语气干涩地开口,有些煞风景的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要说什么,并不是那样。费奥多尔秒速拒绝,原本淡然的表情终于变得严肃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那双紫红色的眼眸久久凝视着神色愕然的太宰治,又伸出双手紧紧扣住对方的肩膀,阻止了一切逃离的可能。
确实,太宰君是我出院后唯一的朋友,也可以称得上是精神寄托,但我并不会将这种感情弄混。我也是考虑过很久,才鼓起勇气述说自己的心意,本来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没想到你真的会答应我这种无理取闹的请求。
他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你想要拒绝的话,那么这种关系就到此为止,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理解了对方话语中暗藏的含义,太宰治气息微微冷凝,以同样认真的口吻答复着。
这应该不是妥协,也不是迁就。
或许我并不理解这种感情是什么,毕竟身边完全没有例子。父亲一直单身到现在,晶子姐姐谈恋爱的时候也不在这边,完全不知道情况如何。
青年语句微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但我只知道一点就足够了,如果是跟费佳一起生活下去,我大概会很开心。
你为什么
做梦中梦是什么感受?
这个问题,对于很少睡眠的太宰治来说,并不好回答。
然而如今,他似乎也能谈论一二了。
意识回笼时,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座紧靠海岸的游乐场。混杂着爆米花香气的海风袭来,到处都洋溢着名为欢乐的气氛,嬉笑打闹声不绝于耳,却怎样也遮掩不住眼前令他血压飙升的画面。
那是大概十八岁模样的自己,穿着一身符合这个年龄的休闲服,正在和那只同样年轻不少的老鼠交换着一个黏糊糊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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