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流(2 / 7)
她,那表情不像在等答案,倒像是很享受似的,饶有兴致地观察她的表情。阿容不住又羞红了脸,皱眉道:「干嘛?」
赵元祺爽朗的笑了,似真非真地说道:「小阿容,捉弄你真的很有趣呢。瞧,你每次都会露出这个表情,让我忍不住就想使坏了。」
他原来只是想再看看她生气的表情,很故意地说了这么几句话。谁知阿容一听,却非常认真地往心里去了。她是多么真切地在思考自己的决心,多么殷切地在盼望他给出的答案,只是那些期待,那些幻想,全都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泡影了!她突然好不甘心,本能地就想就痛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偏偏又狠不下那个心来杀他,他怎么可以不喜欢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戏弄自己?一咬牙,重重地甩了他一个耳光,愤恨难平地夺门而出了。
赵元祺愣了半晌,后知后觉地感到脸疼,伸手轻抚自己的面颊,好像也不觉得自己玩得太过火,慢吞吞地出了房间。一出房,方才散步的那两人正好回来了,一下子和他撞个正着。宋映欣怯生生地道:「赵少爷……你跟陈姑娘怎么了吗?」
赵元祺正想解释,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已经不见阿容的身影,一支短小的羽箭咻一声飞了过来。赵元祺眉心一动,顿住了脚步,立刻拆开来看了。
屋外,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一天,很快地就下起了雨来。阿容满城乱跑,像一隻无头苍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冰冷的雨浸泡了她全身,可她似乎没感到什么凉意,因为她的内心有更强烈的情绪,正在翻涌着,完全夺去了她其馀的感官。
她来到一座凉亭,后知后觉地感到雨停了……不,是因为有了遮蔽物,将她从雨幕中解救出来。那雨下得真挺猛烈的,只可惜并没有将她打醒,她的脑袋有好多东西未解,今后何去何从?要怎么营维生?还有那个一直吊在心尖上的问题,真使她万分痛苦。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倘若那个男人能明明白白地给她一个答案,她或许就不会那么难受……
她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掌,刚才她就是用这隻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他肯定很生气吧?完了,他又更讨厌她了……她突然好恨那个不老实的自己,恨那个拉不下脸来坦白的自己,恨那个先动了心的自己,如果他不是那么的吸引她,她就不必这么的纠结,不会这么的患得患失。然而,现在这些都已经不及后悔了,她只有放任自己的泪腺,狠狠地大哭一场,将这一切都纵情在滂沱大雨中了……
小饭馆里零星坐着几桌客人,店小二陪着笑脸,十分勤奋地招呼来客。不久后,店里来了个女客,纤瘦的身形,几戳发丝贴着额头,沉着脸走进店来。小二殷切地上前,下意识就先对她行了个礼,不敢怠慢地为她点菜,又迅速地招呼了厨子。
她坐在角落的一桌,隔壁坐着两名食客,正兴奋地聊着八卦新闻。最近大稻埕一带满城风雨,百姓们沸沸扬扬都在传说一件事。那俩食客谈到了兴头,几乎忘了动筷,越说越起劲。其中一个圆脸的尤其激动,摆在面前的饭菜都要冷了,他仍然停不下口,兴致勃勃地说道:「张兄,你说那个去投靠艋舺人的二货,他是不是犯贱哪?咱们大稻埕乡亲哪儿不好了?自家待不下去,偏要做死去投敌,哼,这叛徒准没好下场!」
对面那个张兄搔了搔头脑,很含蓄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唉,吴兄也不能这么说,没准人家有什么苦衷,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对面那姓吴的圆脸汉子眼角一跳,有些激动地说道:「你怎么能替他找藉口呢?艋舺人横行霸道,四处撒泼,那傢伙既然投奔了他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杀千刀。我管他有没有苦衷,为艋舺人卖命,在我眼里无异于畜牲。我们大稻埕百姓应该同心协力,将这叛徒抓起来,活活烧了!」
圆脸汉子说罢,旁桌就有几个客人也来凑热闹,都在谈论着「叛徒事件」。一个年轻人听那圆脸汉子一说,非常慷慨激昂地表示认同,很直接地说道:「就是,这位大哥说得很对,要是我们不将那叛徒抓回来,哪天他若逮着机会,说不定会对我们不利。依我看,咱们应该一人一刀将他砍成肉酱,这样才够痛快!」
旁边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论,纷纷大呼痛快,各个拍手叫好。这时,忽然一条黑影闪得飞快,在饭桌上落了下来。眾客一抬头,驀见一道剑光盛气凌人,往那年轻人的脖子架了上去。眾人大吃一惊,纷纷退避。年轻人不及抽身,立刻就感到脖颈冰凉,目光往长剑上一扫,整个人便定在了地下,丝毫不敢乱动。眾人惊魂甫定,这才看清那出剑人,原来是旁边默默坐着的女客。她的神色有些阴沉,持着剑的手染了些脏污,一身紫黑衣裳如墨,看上去就更显阴森了。
女客却不管眾人目光,利眸一扫,咄咄逼人地说道:「那个『叛徒』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说要一人一刀将他砍成肉酱,你配吗?」
此言一出,眾人不住大譁,全都面面相覷着,开始有人揣度这位女客的身份。人群中有人着急地大喊:「你干什么?快放开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