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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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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州之西,一辆轻车,十余匹健马,沿着黄土道儿轻驰向东。

道路干燥,车马行过,溅起一路轻尘。

一过了大震关,就没有大股的马匪了,至于小股的蟊贼,是不敢对这样一支队伍下手的。

别看那骑士只有十几个人,但骏马高大,鞍鞯齐备,马上挂有骑盾、长枪,骑士腰间佩刀,背后有箭,如此武装到牙齿的全副装备,哪是那些剪径蟊贼敢去抻量的。

十几名骑士,俱都身形矫健,神采奕奕,护着轻车前行。

这车名师打造,轻便结实,惯跑长途,而车子减震效果也好,车上更是垫了厚厚的几层褥子,颠簸摇晃虽然不可避免,但坐在软绵绵的车上,只要是不晕车的人,坐着其实也还舒服。

“大小姐,咱们是否到陇州(陇县)歇息?”

一个骑士圈马赶到车旁,大声询问。

车中传出龙作作杀气萧萧的声音:“不停!过陇州,赶到陈仓(宝鸡)再歇宿!”

那骑士答应一声,挥着马鞭吆喝向前:“大小姐吩咐,陇州不停,陈仓歇息~~”

骑士们听了,估算了一下脚程,便加快了马速,赶车的大把式把长鞭奋力一摇,在空旷的荒野中炸了一个响亮的鞭花,催促拉车的四匹健马也加快了速度。

车厢内,一个小丫环屈膝而坐,贴着厢壁,另一个小丫环坐在另一边,龙作作高卧在榻上,神情不悦。

一个小丫环劝道:“姑娘,您怀着身子呢,可别生气,要是伤了身子,对小郎君可不好。”

另一个丫环也道:“就说呢,老爷子再三阻拦,其实姑娘你真不该千里迢迢自己去长安的,叫老爷子派人去不就行了。”

龙作作瞪眼道:“我不要脸面的吗?男人不要我了,我还呆在家里安心给他生孩子,我这是多没心没肺啊!”

一个小丫环道:“姑娘,寨里人都说李家郎君有情有义呢,不会是这样的人,没准儿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不会是刻意不归。”

另一个小丫环帮腔道:“就是!姑娘你现在生气,等到了长安,晓得冤枉了郎君,可不后悔死,为了腹中的孩子,还是该宽心才是。”

龙作作道:“我冤枉他?哈!我也希望是我冤枉了他!等着吧,咱们到了长安再说,要是叫我发现他拈花惹草,欠下许多风流孽债!哼!哼哼哼!无情,唱首歌儿来叫我宽宽心。”

两个小丫头都被龙作作取了名字,一个叫无情郎,一个叫负心汉。无情听她吩咐,无奈地向对面的负心对了个眼色,启唇唱道:“手里拿着袜底底,我坐到门前等女婿。东来的,西去的,都是扛锄下地的。就是不见心近的……”

龙作作高卧榻上,闭目听着,懒洋洋地道:“没出息,等啥人哩?负心,你唱!换个娃儿爱听的。”

“哦!”

负心听了,向无情撇撇嘴,拍着巴掌唱起了儿歌:“猴娃猴娃搬砖头,砸了猴娃脚趾头。猴娃猴娃你不哭,给你娶个花媳妇。娶下媳妇阿达睡?牛槽里睡。铺啥呀?铺簸箕。盖啥呀?盖筛子。枕啥呀?枕棒槌。棒槌滚得骨碌碌,猴娃媳妇睡得呼噜噜……”

龙作作抚着肚子,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丫头,气性大,但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负心这么一唱,龙作作忽然就来了兴致:“诶,你们说,我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期期地道:“男娃吧……”

龙作作一脸幸福神色:“我觉得也是!男娃儿有力气,以后等我老了,打不动他爹了,就让我儿子揍他,嘻嘻……”

无情和负心对视了一眼,暗暗苦笑。

大地颤动,蹄声隆隆。前方逃命的骑兵已然精疲力尽,可追兵却似猛虎一般叱咤而来。

大地猛烈地颤抖着,轰隆蹄声仿佛已经在耳边轰鸣。追兵还未至,箭已似暴雨般倾盆而来,逃亡者不得已,只得圈马回身死战。否则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只能在逃跑中逐一被歼灭,甚至连反抗都不会有。

然而,当他们发现追兵从三面追击包抄而来,滚滚如铁流漫卷,而且气势如虹,俱都是以逸待劳的精锐时,他们绝望了……

这不是一个部落的兵,而是至少四个部落的人,他们的衣袍虽只略有区别,外乡人看不出来,可本地人一看就能区分的出来。

三面洪流,包抄而至,箭矢如骤雨,标枪似电闪……

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铁骑瞬间就把这支败军淹没了,包围、穿插、切割、屠杀。

实在已经疲惫不堪的渤海部逃兵士气在动摇,意志在崩溃,不旋踵间,防御就已土崩瓦解,士兵们一哄而散,不听将令,各种逃命去了。

实际上,放弃了有组织的反抗,他们只会死得更快,可是恐惧已经令他们丧失了理智,没有一个人听从将领的呐喊,只管像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四散奔逃。

一员骁将策马如闪电,疾冲过来,还隔着百米之远,一口马刀就高高地举了起来,马刀背厚刃薄,刀身细长略有弧弯,劈砍凶狠,击刺轻灵,锋锐威猛。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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