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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开始而已。
我和林劲在咖啡厅被人偷拍的影片在社群媒体上疯传,傍晚就上了各大娱乐新闻头条:「林劲祕恋编剧尹怀伊?!」新闻画面上,记者在林劲家一楼门口堵人,林劲礼貌地双手合十,请大家不要追问,鞠躬馈谢记者们的辛劳,人设维持得一点不差。另一批记者则包围我父亲的艺人经纪公司,公关部长王志凯笑笑回应说,父亲和我是共用同一名男性家庭医师,不仅指名道姓,更拿出诊所名片作证。我滑着手机心想,这善后做得是仁至义尽了,不晓得父亲公司私底下给了医生多少钱。
妹妹尹婕伊在一旁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说:「什么共用同一名男性家庭医师?这太扯了吧!」她捧着一桶爆米花,频频转换电视频道。
「没说是共用同一名健身教练就很好了,你还期望他怎么说?」这新闻也算是因我而起,父亲公司如何回应我都接受,只庆幸他们没把宇希推出去做挡箭牌。
婕伊将爆米花桶递给我,起身去冰箱拿饮料,若无其事地说:「你跟林劲这次真能分手就好了。」
「嗯。」我随口应一声,摇晃着半空的罐装啤酒,心里千头万绪,无法平息。
婕伊捧着数罐啤酒走回来,堆到桌上,冷不防一把抓起我的左手腕。
我感到一股剧痛从手腕窜上,说:「你干什么啊?」
我原本拉下的长袖被捲了上去,露出手腕上带红的深粉色疤痕。
婕伊语带怒气地说:「你才在做什么,为什么又这样?」
我赶忙整理好袖子,说:「我没事,你别管我。」
婕伊一双大眼怒瞪,忿忿地说:「我不管你的话,你是不是哪天要杀了自己?你到底有什么感情洁癖?自己提的分手又要这样自残,我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看着她愤恨受伤的模样,我实在说不出口,其实我只是觉得好对不起林劲。然后,或许吧,也对不起我自己,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伤人的背叛者。
婕伊深深吸吐几回,在我身旁坐了下来,转身面对我说:「哥,你已经为林劲做得够多了,你不欠他的,你知道吗?」
「我欠不欠他,要他说了才算。」我知道这么说她会生气,但还是说了。
婕伊长叹一口气,打开水果啤酒,豪饮一大口说:「好吧,那我问你,你连载里写的邵雪就是宇希哥吗?我以为你这辈子绝不会写自己的事情,结果你竟然开了连载,还在出道十周年这时候公开。这又是为了什么?」
我越过茶几,看着前方闪动的电视画面,嘈杂的人声与耸动标题掠过眼帘,什么也记不住。我没有回应她的提问,而是平静地说:「你有没有过很绝望的时候?觉得这世上千千万万种烂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都无所谓,但上天偏偏给了你最无力招架的那一种。」
婕伊放下啤酒看向我,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天之所以找婕伊过来,其实不是因为林劲,而是要告诉她这件事,「之前爸的公司里有个传闻,说爸经常打一支祕密电话,上班时间突然消失,不知道去哪里。」我一个字一个字讲得很慢,像是在拖延着不肯说出那个事实,「爸是去召妓。」
婕伊瞪大了眼,整个人石化般杵住不动,一会儿才开口:「你说爸……在召妓?」
我默默点了点头,看向婕伊说:「林劲告诉我的。他说爸是宇希在进行性交易的客人之一。」
亲口说出来比想像中容易,我又打开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地狂灌。婕伊木然地看着我,半晌都没有出声。
「想想也很合理。爸当年搞大人家的肚子,差点和妈离婚。离了婚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现在不敢偷吃小模,改召男妓。」我理性地分析,彷彿是个局外人。
婕伊震惊了好一会儿,努力收起诧异的神情说:「我一点都不想知道爸在做什么,我担心的是你,还有宇希哥。宇希哥在做那种工作,你本来知道吗?」
我摇摇头,「他有时候晚上十一、二点才离开咖啡店,我从没想过他还有其他工作。」我越说越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粗心、对宇希毫不关心。「而且林劲说他不是一般的性工作者,想找他要透过特殊管道,似乎非常昂贵。」
婕伊一对修整得俏丽的眉毛皱起,迟疑地说:「会不会是林劲在骗你?他不想跟你分手,又知道你喜欢宇希哥,所以才编造这种谎言。」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林劲是骗我的,然而事与愿违,「林劲没有骗我,我跟爸的秘书确认过了,爸在见面的人就是宇希。他那个样子没人会认错。」
婕伊霎时又沉静了下来。
果然很难接受吧,我心想,精彩的戏剧情节放到现实就是残酷得教人束手无策。
眼前的电视播报趋于平淡,萤幕上放着从youtube上抓来的垫档影片,嘻闹的搞笑话声从耳边灌入,廉价得令人生厌。我打开第三罐啤酒,忽然一股反胃,衝去洗手间一阵呕吐,全是迷醺的酒气。
婕伊疾步跟上,从后头递来毛巾给我,倚着门框轻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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