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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化解(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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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跟着妇人进屋。屋内环境脏乱,瀰漫着闷臭味,光线不足的日光灯将客厅照得一片惨白,狭小侷促的空间,摆着木製的桌子和长椅,脚边还有布满灰尘的小电风扇,迟钝缓慢的来回转动。椅子上除了堆满杂物,还坐着一个肥胖的身影,正两眼无神的发呆。

这位眼前呆滞的男子,儘管脸变得肥胖浮肿,这张面孔她也永远不会忘记,火车上的画面在脑海中仍十分鲜明,他面目狰狞的举刀站在她眼前——

「小姐,这椅子给你坐。」妇人开口,将芷寧的思绪拉回现实,一张红色的塑胶椅正摆在她脚边,「不好意思啦,家里有点小,你忍耐一下。」

简单说明来意后,她拿出本子,「您好,跟您访谈过程中,我会作个简单的纪录以呈报给长官,作为提供协助的依据,如果过程中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提出来。」

老妇人点点头,开始娓娓道来。她指着面无表情的男子,「这是我儿子阿貽啦,他国中毕业后就没有再继续读书了,他爸爸离开家已经十几年了,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之前他爸爸在外面喝酒后,回家就发酒疯,打我们两个出气,后来外面有了女人,就很久才回家,有一天吼,就没有再回来了啦……」

芷寧边听边记录,老妇人继续说着:「以前我们生活都是靠他爸爸的,他爸爸不回来家里就没钱,我什么都不会,之前还有去外面帮人家洗碗,但阿貽生病以后,为了在家照顾他,我就捡一些回收垃圾换钱。」

芷寧停顿了一下,抬头问妇人:「你刚说他生病,是什么样的病呢?」

妇人叹了口气:「阿貽读国中的时候,有一次他爸爸又在家发酒疯,刚好他放学回家,结果他爸拿椅子往他头上砸下去,吓死我了。虽然没有流血,但他头上肿了很大一个包,之后吼,他就变得很奇怪,变得话很少,整个脸也没什么表情,有时候还讲一些很奇怪的话,说什么……家里有人走来走去,不然就是有人叫他名字,还跟他讲话啦!」

妇人一脸忧伤的说:「我看他好像是中邪,带他去庙里请乩童帮忙,喝符水、用铁棍打背、泡符水澡都没有用。后来我又把他带去另一间庙,庙公说他是生病,叫我带他去医院,可是我都没钱吃饭,哪来的钱去看医生?后来就只好待在家里照顾他。」

讲到一半悲从中来的妇人,语气变得哽咽:「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啦,他爸吼……本来是要拿椅子打我的啦,他为了保护我,椅子才打到他的头,都是我害他变成这样的啦……」

说着说着,妇人眼泪掉了下来,「他小时候很乖,我做家事累了他还会倒水给我喝,我忙的时候还会去帮我买吃的回来,不让我饿到。他现在变成这样,他爸爸也不要他……」妇人越哭越难过,芷寧赶紧递了面纸过去,拍了拍妇人肩膀。

访谈完后,妇人起身带芷寧看其它房间的环境,屋子里唯一的卧室中,只有一张双人床,没有其他橱柜,上面堆满衣服与捲成一团的被褥。接着到厨房门口,还没开灯,便有一股臭味飘过来,当微弱的灯光点亮后,只见地上佈满密密麻麻的虫蛹,而流理台上堆着未清洗的碗筷与菜渣,覆盖着一片黑雾般的不明物,妇人一靠近后,那片黑色瞬间飞起散开,原来是一大群的果蝇。刚靠近厕所门口,一阵臭味迎面袭来,让人难以忍受。

跟妇人道别后,芷寧骑车离去,她难以想像他们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生活,返回办公室后,她很快打电话给郑方貽学校的辅导主任。

打过招呼后,她开口说:「我刚去过他们家访谈,他们家的环境不太好,我打算先申请物资送过去给他们,而且郑方貽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医疗资源可以帮助他们。」

听完叙述,辰易也和她交换资讯:「我稍早也有打电话过去瞭解状况,我同事说可以替他们申请补助,这部分我会来研究看看细节。」

听着话筒里熟悉的声音,芷寧迟疑了一下,满满的感触油然而生,「对了……谢谢你的帮忙。」

「别这么说,应该的。」辰易笑着回,想起了过去:「以前我认识一个人,她的梦想就是当社工师,所以受到她的影响,我也希望尽一己之力为社会付出,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双方掛上电话后,辰易心想:不知道和对方也是社工有没有关係,听着她说话的口吻,彷彿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寧。

看了桌上的行事历,再过不久就是他们十年约定的日子,她还记得吗?她会来吗?

「黄主任,您之前要的补助资料跟申请条件,我帮您送来了。」这时,一位老师将纸本资料递给他,他将心思拉回,认真研究起手中资料。

?

数日后,芷寧载着申请的物资骑到郑方貽的家门口,两台警车骑到她身边停下,其中一位警员拉起安全帽的面罩,「芷寧!」

「玲宜!」芷寧高兴的跟她打招呼。

玲宜看到车后的物资,指着一旁的矮平屋,「你要把这些送进去吗?」

芷寧点点头说:「上次家访时,我看他们家里状况很不好,所以送一些东西过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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