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1 / 2)
耶底底亚倒没有很害怕,不过他也知道任何安慰在此刻都是无力的,远不如彼此依偎在一起寻求温暖来得有用(虽然现在船舱里也够热的了)。他放松背脊,感受着雨水叩击甲板时的震动,幻想着一只生活在海底的巨大章鱼循着暴风雨的召唤浮上水面,用它柔软却粗壮的触手紧紧地抱住了船舶,它的拥抱是如此用力,以至于整个船身都在打颤,相互挤压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哀吟。
他自认为这是一个精彩的故事,但不太适合与旁人分享,如果埃斐在他身边,或许会称赞他的想象力,然而他身边只有一个彷徨不安的小女孩,一只发出焦味和鸭子叫声的小男孩,以及一名伤口比箭靶上的箭孔还要多的退休老将军……这么形容也许不太合适,毕竟对方还是他母亲的前夫。
半晌,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出了哭声(听起来像是一个孩子),但那如婴儿哭啼般短暂的声响,如同溅到了干草堆的火星,霎时整个船舱都被点燃了,安静的呼吸声变成了令人心碎的啜泣,这种悲伤的氛围让沉浸在想象中的耶底底亚不免有点挫败。
正当他考虑应不应该出声安慰不知是否也在忍耐呜咽的塔玛时,鸭……不,希兰忽然开口道:“伙计们,我得和你们说一件严肃的事情。”
他说得很正经,语气很认真,但耶底底亚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忍不住想笑——可能对方就是拥有这种在压抑氛围下使人发笑的才能。
而且他知道,希兰有在紧张时不停说话的习惯,虽然他语速飞快,吐词流畅不咬舌,语调也没有一丝颤抖——但耶底底亚感受得到他轻快语气下的不安,也许对方只是想要驱散这僵滞到令人窒息的气氛。
“我很乐意听,但那最好真的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他回答。
“不要耍贫嘴,耶底底亚。”希兰严肃地批评了他,“你感受不到我的认真吗?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人,如果不是我现在看不清你在哪里,我肯定会把手指插/进你的鼻孔里,用以表示自己对你此刻轻慢态度的不满。”
塔玛咕哝道:“这样可太不文雅了……”
“伙计们,虽然你们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就像我真正的家人一样重要,这就是我在经过慎重地考虑后,打算把这件事分享给你们的原因。”希兰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t离得足够近,他的话语几乎要被密集的雨声和潮水般的啜泣淹没了,“你们……呃,接过吻吗?”
“……认真的?”耶底底亚顿时觉得无趣极了,也许一开始对希兰抱有期待本来就是他单方面的过错,“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跟一大群人挤在一个又闷又热的船舱里,外面就是呼啸的暴风雨,而你却打算跟我们聊一些诸如&039;接吻是什么感觉&039;这样无关痛痒的事情?”
希兰显然很不满:“嘿!这可不是什么无关痛痒的事情,那可是我的初吻呢。”
“除非你亲的是一头母牛,否则我半点兴趣都没有。”
希兰已经十二岁了——虽然他们的年龄在埃斐眼里和那种刚学会走路的婴儿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但对世上的大部分人而言,再过两到三年,他们就会陆续成为其他人家眼中适合的婚配对象,尤其是希兰这样已经被钦定为国家未来继承人的存在。
耶底底亚猜他在刚断奶的年龄多半就被各路女人和她们的女儿热吻过了,如果对方胆敢在这种情况下讲一些“我十岁时和宫中女仆不得不说的故事” ,他就把对方的手指插/进他自己的鼻孔里。
虽然他是这么想的,但塔玛似乎不嫌弃这种话题,甚至有点兴致勃勃:“希兰亲过别人吗?”
“客观来说,不是我主动亲的。”他感觉到希兰抓了抓头发,语气听起来有点尴尬,“啊哈,那时我还迷迷糊糊的呢,猝不及防地就被亲了好几十下,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好吧,所以果然是“我十岁时和宫中女仆不得不说的故事”——虽然这个话题还没展开多久,但耶底底亚已经感觉到无聊了,只想尽快结束它并且回归到对深海巨怪的幻想中:“是的,听起来真不错,我想你接下来肯定想独自一人安静地回味这段往事。”
“别这样嘛,耶底底亚,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女人的嘴唇亲起来是什么感觉吗?”
“哈,&039;柔软湿润像蜂蜜一样甜美&039;?要不要我拨动竖琴给你配一段旋律?”
“那倒没有,她的嘴唇很干燥,呼吸里有一种烟火的苦味,还有一点海水的味道,像是干涸的眼泪。”
“所以对方是在厨房打下手的?”
“怎么可能?”在一片漆黑中,他莫名感受到了对方惊异的视线,“你在说什么呢,猊下怎么可能在厨房打下手?”
闻言,耶底底亚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那只海怪终于绞碎了船身,连带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也消失殆尽,他感觉舌头在嘴里滑来滑去,但发出的声音不像是他自己的:“你刚刚……说什么?”
“啊?”希兰愣了一下,语气莫名羞赧起来,“就……那个,猊下的嘴唇干燥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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