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碎玻璃 h 6(4 / 5)
。”
童乐川苦笑出声,泪水一颗颗从她的眼角坠落,她像被人扼住咽喉。
抬手反复去擦眼泪,她才带着哭腔开口,缓缓说:“那成年后呢……”
“成年以后,我怎样都无所谓了么?”
果然,他对她的关怀不过是出于父亲最基本的责任。
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总是对他抱有那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一些小小的举动就能拿捏她整颗脆弱的心,让她感到动容,可她短暂地忘记了,她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负担与累赘。
她不禁在想,如果他从始至终都表现出这般的专制严肃与冰冷无情,而不是用时而的温柔关爱去麻痹她紧绷的神经,给她任何希望的错觉,是不是现在的她就可以毫无阻碍地去讨厌他,憎恨他,谩骂他……
是不是现在的她也可以不那么内心煎熬,矛盾挣扎……
她明明那么想去恨他。
童乐川的笑比哭更难看,她缓缓蹲下身,泪水无止尽地啪啦啪啦滴落在地板上。
“这不公平,李晋昭,这一点也不……”
她真的感到快要窒息,血肉似乎都被液压机重重碾碎成泥。
李晋昭看着她恸哭的眼睛,心底隐隐升起一丝钝痛,可他还是不动声色。
这的确不正确不公平,可童乐川实在太让他头大,除了这种专制独裁的严格方式,他找不到其他更有效率的办法。
抬手拧了拧发痛的眉心,他缓缓从桌上扯了几张纸巾,走向童乐川。
随她一同蹲下身,耳边萦绕她的呜咽,他终究心还是软了一些。
“小川,很晚了。”
他将纸巾递到她面前,她却没有接。
“该去睡觉了,我的话也不是那么绝对,有什么明天再说。”
他将纸巾折迭起来,攥在指尖凑向她的眼睛,那一滴滴横流的泪水一点点把干涸的纸巾浸透,折断韧性。
李晋昭的指腹触碰到她的泪,烫得他心脏一紧。
“别哭了……”
他鼻息温热,语气更加柔和一些,“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健康平安,你能明白吗?”
童乐川没有应答,也没有看他一眼。
他想起什么,手上动作一顿,将纸巾攥进手里,目光环扫四周一圈,看到桌上放置的药。
“把医院的药吃了,就去休息。”
他掺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
过程中,童乐川没有反抗,也没有其他任何动作,像一个没有生气的空壳。
李晋昭看在眼底,胸腔也炙闷。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接杯热水。”
他将童乐川安置到沙发上,转身便去拿杯子接水。
等满满的一杯水接好,又把医院开的药拿给她。
“听话,你身上有伤,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他把杯子塞进她的手里,童乐川并没有拒绝。
随后他又帮她把药盒打开,整理好几颗她要吃的药,放进她手心。
“我去趟卫生间。”
他语气温和太多,双目凝视她一双红肿的眼,心里并不怎么好受。
她还在哭泣,晶莹的热泪流淌滴落在他们指尖相触的缝隙,迸溅水花。
李晋昭叹息,扶额揉了揉山根,蜷紧那只沾染她眼泪的手,转身疲倦地走向了卫生间。
/
“嘭——哗啦——”
穿破天际般剧烈的脆响猛然惊起时,李晋昭正弓身于洗手台前,冲洗自己的面部。
冰凉的水浪穿梭在他的五指与额发间,刺骨的寒意渗进早已麻木的皮肤,耳边徐徐不断响起的嘈杂流水声本也短暂麻痹了他的听觉。
可那声音尤为刺耳,带着惊厥的破碎感,在霎那间便像一根重棍一般沉沉敲打在了李晋昭头上。
他感到一阵难言心惊,连忙站直身体,将水笼头拧紧。
几乎是竖直了耳朵,很快,他在恢复寂静的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恸泣。
猛地,有什么不祥的预感速然袭来,他大脑根本还没来得及去思考什么,手脚就已经率先有了反应。
他快步将卫生间的门打开,内心深处不自禁地在祈求什么。
应该不会是……
咚——
然而下一秒,在看清的那抹鲜艳到近乎绝望的红时,他的心跳几近停止,周身都像被冰封,完全无法动弹。
他呆怔在原地,眼睛都无法眨动一下,空气在顷刻间仿佛生出了无数尖利的刺,不留余隙般地反复张扬着切割他的皮肉,咬噬他的骨血。
他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尖快要陷入掌心,才从那震惊的余韵中找回理智。
“童乐川!!!”
他即刻嘶吼出声,浑身震颤,面上展露从未有过的愤怒,脖间的血管都暴突而起。
“你在做什么?!!”
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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