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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怕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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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曹贵修不理性的样子。程凤台想。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配上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却不见得都含有纯然的笑意。

现如今亦是如此,他看见曹贵修的嘴角上扬,却跟个等会儿要去送死的人似的,那么的绝望却无力改变现状的悲哀。

不知过了多久,曹贵修那一侧的桌面已经堆满了许多酒瓶,被酒精染红的脸上掛着一对氤氳的双眼,可眉宇又是矛盾地昂扬着。那一刻,程凤台又觉着他是已做好赴死的觉悟,但眼里却始终放着一个放不下的人,使他这样的决心出现一道深邃的裂缝。

「??你待到明天吧,明儿和杜洛城一起回北平。」曹贵修留了一句,手里的酒瓶又空了一罐。

「嗯。」程凤台点头,顺便夺走曹贵修正拿起的新酒瓶,然后起身道:「我送你回房吧。」

「不用??」曹贵修索性也站起身,即便醉得几乎要不省人事,可多年的军事训练使他不管任何时刻都能站得挺拔,只是头的昏沉使他有些抬不起脖子,痠得发疼。他指向东南角,「你的屋在那边,迷路了有手下带路,不、不送了。」

他们分别在本营的门口前。

当曹贵修凭着仅存的意志力回到房门前时,他透过门缝撇见里头的灯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想起前段日子都是一片乌漆嘛黑的模样,而现在里头有人。

他的人。

曹贵修用有些晕呼的脑袋想着。

他推开门,一眼就瞧见了那人的背影,手里振笔疾书,吊带随着他身体摆动的幅度和背上的衣料来回摩擦,乌黑的头发在暖光灯的交织下透着金灿灿的光,再刺入曹贵修的眼,彷彿真的文曲星下凡般,被光芒縈绕着的躯体。

他关上门,缓缓地走过去,军靴的硬鞋底採在地板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但杜洛城依然没有回头。直到曹贵修从背后轻轻地环绕住了他的颈部,杜洛城才抓起了一旁的草稿纸,覆盖在未完成的稿件上。

「写得什么?」曹贵修瞇起双眼,只见那龙飞凤舞的字跡在他眼里併拢成三个清晰的字。「??凤??仙??传??」

「嗯,快写完了。」杜洛城将头埋进曹贵修的肩窝中,狠狠地吸了一口,带着似笑非笑与有些嗔责的语气在他耳边喃喃道:「喝得真多。」

他印象中从来没见过曹贵修喝醉的模样,他们对饮时,先醉倒的也永远是杜洛城也不知和程凤台又聊到了些什么,还能让他借酒撒气。杜洛城用鼻尖蹭了蹭曹贵修的脖颈,曹贵修被这样亲密的举动勾去了魂,转头吻在了杜洛城的颊上。「有什么醒酒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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