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心付瑶琴(1 / 2)
皇帝陛下驾到,没有让通报,此时已将到垂星书斋。
苏清方从未私下面见过皇帝,缓缓站起,有点不知何去何从,“我……”
走是肯定走不了了,现在出去,恐怕会和皇帝碰个正对面。
李羡自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指了指后方屏风,示意苏清方:“去后面躲一下。”
紫檀屏风之后,是李羡小憩的隔间,和一般寝居之室无异,只是要小一点。
苏清方蹑手蹑脚闪到屏风后,罢了又反应过来不对劲——她光明正大从正门进来的,怎么搞得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像私会偷情。见皇帝就皇帝嘛,李羡这里应该素来不缺客人吧。
恰时,皇帝进来。此时再从小憩之室出去,真是百口莫辩、不是偷情也变成偷情了。于是苏清方只能老实窝在屏风后。
透过屏扇与屏扇的间隙,苏清方看到李羡冲皇帝行了个礼,“儿臣参见父皇。”
面对面时,原来李羡是会叫“父皇”的。苏清方想。
身着常服的皇帝抬了抬手,以示免礼,目光落在成双的茶杯上,笑问:“有客?”
李羡也瞥了一眼苏清方用过的那只杯子——得亏用的是紫砂杯,且她涂的口脂色薄,杯沿唇痕不明显,不留心看只会以为是水渍。
李羡摆手示意灵犀收拾,回答道:“玉容刚才来过,和儿臣商议了一下南方抗洪的嘉奖事宜。”
“嗯,这件事你看着办吧,”皇帝微笑道,与之对视的眼光一怔,缓缓挪步,越过李羡,走到琴案前。
皇帝缓缓伸手,摸了摸光滑的琴头,神情颇为怀念的样子,“许久,没听你弹琴了。刚才在屋外,听到你弹《凤求凰》,倒似别有一番情致。是有心仪的女子了吗?”
女人的力量一般不及男子,不同人对乐章的顿挫表达也不同。皇帝怕是听出了其中力度的减小,加之《凤求凰》为情爱缠绵的曲子,便以为是李羡思慕少艾。
内间的苏清方表情干涩——早知道弹《酒狂》了,弹什么《凤求凰》。
立于原处的李羡不以为意道:“许久没弹了,技艺生疏,随便弹了几首简单的曲子。”
皇帝点头忆道:“听到你的琴,不禁想起你之前和舒然琴箫合奏的场景。钟家……”
提到此处时,皇帝言语停顿,转而道:“你二十有二,早已弱冠,也是时候娶太子妃了。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已经一岁了。”
李羡笑了笑,却似乎不觉得多诙谐,有点浮于表面,“过几天就是秋闱,事情庞杂,倒没什么心思想这些。”
皇帝循循道:“秋闱之后,各地举子就会入京,又是春试。事情是没有做完的一天的。”
“那也等年后再说吧。年底事情杂乱。”
皇帝默了默,依道:“那就等年后再说吧。啊,对了,东宫已经修缮完毕,你也可以搬进去了。这里太过偏远。”
李羡默默移开眼,“再说吧。”
皇帝眉头微紧,“羡儿……”
最终,皇帝也没说什么,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摆驾回了宫。
一直送完皇帝,李羡重新回到垂星书斋,冲屏风喊了一声:“出来吧,人走了。”
屏扇后的苏清方猫似的探出半个头,观望了一下,才彻底从屏风后出来,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李羡好笑道:“也没这么恐怖吧。”
“我是怕皇帝走过来看到我。那可真是有口也说不清了。”苏清方解释道。
“不会的。”李羡一脸云淡风轻,又笃定。
可能因为他们父子之间,实在没什么所谓的亲密吧。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在中间,阻止他们更进一步。不知道李羡自己有没有意识到,皇帝的问题,他一个都没有正面回应,全推回去了。
苏清方心有所感,抿了抿唇,问:“你为什么不想搬回东宫?”
“你光听到这个了?”李羡反问。
苏清方:?
那她应该问什么?问舒然是谁,问他为什么不想娶太子妃?
整张脸透出一股清澈的疑惑,李羡戏嘲摇头,讪讪道:“搬回去做什么,再放一把火?工部那帮人怕是做梦也要骂我。”
苏清方完全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脑子嗡响,像个被重锤敲打的钟,“东宫失火,是你自己放的?”
“为什么……”苏清方想不通,“你这么不想和你父亲住在一个屋檐下?”
“皇宫以东,故名东宫,”李羡站在门口,望着半空,只有落光了叶子的树杈与悠悠的云影,却似乎瞳孔中眺到了幽深的宫苑,“虽然两者都属于宫城,但其实中间隔着重重墙壁,并不互通。每次进宫,要先出东宫再进皇宫,还不如离皇城六部近。”
东宫和皇宫的关系,或许说比邻而居更合适。
李羡恹恹道:“我不想住那里,只是因为会时常做梦,想起因我而死的二百六十七个亡魂。”
幽居临江王府的叁年岁月,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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