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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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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抬手触碰少女的脸颊。

又放下。

他的手很脏,师姐却很干净。

南宫信自小便受尽了旁人的轻视,被人欺辱。

少年之时,在大宅院的深墙之中见过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耽于算计,你死我活为夺继承之位,见过他人为得父亲的宠爱而暗害母亲。

从以前他便比同龄人来得更懂事,更明白人性之恶,明白人生下来就要为自己打算考虑,人生下来就当是自私自利。

怀揣着如此想法,他进入了御云峰。

他想变得更强,想不被旁人欺压,他自私自利,将一切经历的因果报应皆衔于自己。

后来时日一长,也不知为何,他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沈若烟。

他见她同旁人说笑,会心生嫉妒,她同自己接触,便会心生欢喜。

南宫信觉得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似乎什么都没变,却又似乎什么都割舍不下。

他还是自私自利,却在心头多了一个想要庇佑的人。

他想要保护她。

他的师姐心中怀着苍生黎明,而他心中只她一人。

少年尤其是不愿意看沈若烟一个人承受这么多,更是不愿意自己成为她的负担。

他的师姐,心中怀着大道正义,怀着黎明苍生,他的师姐应当是风光霁月,为世人所歌颂的。

若是路途之中有人阻拦,他定会为沈若烟铲除所有阻碍。

南宫信匍匐在床边,屋外一片寂静,雪色铺天盖地,衬着月光似乎都冷冽了些。

他抬头仰望着面前的月亮,天似乎也快亮了。

祝如疏是四人中状态最好的,他的恢复能力极好,魇鹩之时的伤疤早以消失了个大概。

少女身上的伤也尽数被祝如疏治好,甚至没留下一星半点的疤痕。

林鹭皮肤白皙,只稍稍用力便会留下印记。

伤虽是治好了,发热之症祝如疏却治不了。

少女生得娇矜,若是身上有些什么病痛或是燥热不适,即便是紧闭双眸之时还是会嘤咛扭捏,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踢被子,无意识地闹着小性子。

索性发热之后,一身湿漉漉的,湿透的衣裳裹着冰衾褥被,给她折腾得更是难受。

好看的眉心也皱紧了。

祝如疏原本不打算管。

但是在少女踢了第十五次被子以后,他终于决定亲自为少女卸下衣裳,沐浴。

他不是没问过,入店之时已是月半,只一个小厮巡夜,又何处能找来女子为她沐浴。

祝如疏自己并非精细之人,若是得了什么死不了的病也能忍一忍就过去了。

再退一步讲,若是死了他也无所谓。

偏就是这样的他却能惯着少女这小性子。

祝如疏动作轻巧地将少女抱在怀中,她身上各处不仅是湿漉漉的汗,还有沾上的血干涸成了一团,黏在衣裳上,就连漂亮的小脸都脏兮兮的。

少年将怀中的人抱起来停顿了片刻,才将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伸手尽量不触碰到少女身上的其他地方,只寻着感觉摸着细腰下扣紧的腰带。

他抚着腰带上系着的样式,竟是个如同他手腕上那样的翩然蝴蝶,旁的女子自然不会如此系腰带,只有她才会。

少年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勾起唇边。

他缓缓抽开蝴蝶的羽翼,那原本就不成型的蝴蝶散作一团,缠绕上他的指尖,翩然若舞。

像是一只蝴蝶又化身成了千万只蝴蝶。

他手下的动作一顿,只环绕着那只只蝶。

生出些对这蝶的不舍。

直至苍白的指尖被绸带绕着有些麻木,他才推开拥簇的蝶,将少女细腰处的系带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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