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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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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下机关雀的青色尾羽一样纯粹干净,他只是说:“贪生怕死是世人天性。”

他没有正面回答,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这一刻,蔺绮明白,那些恶毒的想法,在他这里都是可以被谅解的。

如果他独自遇到那些人,他真得会成全。

可是凭什么。

蔺绮心中忽而生出一种荒诞的感觉。

她有点难过,又出奇地愤怒。

这一瞬间,她想起自己刚到临云宗时看见的刻字——命在苍生。

容涯仙尊说,命在苍生。

原来世上真得有如此温柔慈悲的神明,可是为什么这个神明是她的姐姐。

那双温柔的眸子,看天地众生、一草一木都深情,唯独不看自己。

凭什么呢。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

蔺绮环着青年的腰,长睫微微颤抖,呼吸急促起来,她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骨子里滋长的毁灭欲,清润的瞳仁乌黑如玉,里面似有火焰在烧。

姐姐身上清苦的草药气冰冰凉凉的,如霜如雪。

青年闷哼一声。

蔺绮一口咬上青年冷白的脖颈,血腥气弥漫开,鲜血流出,一道鲜艳的红,慢慢往下流,顺肌肤流入青年苍白漂亮的锁骨。

青年少见地不安起来。

他握住蔺绮的手,试图安抚她,蔺绮咬得却越来越用力,他的手指微微紧了紧,手背上青蓝的血管清晰可见。

“袖袖。”清冽的嗓音,带了一点点哑。

容涯能感觉到,袖袖小猫软软的侧脸蹭着自己的下巴,一捋长发贴着脖颈,他感到一丝微弱的痒意。

鲜血染红了霜白的衣襟。

这时,飘渺的话带着些迷惘,散在空气中,蔺绮问:“姐姐,如果我也这样呢。”如果我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你会怎么办呢。

“……”

容涯沉默了一会儿,垂眸:“你不可以。”

辇厢里很安静, 侧面有窗,窗纸上涂了一层细密的祝草粉。

祝草生于仙门极南的岛上,夜间生光, 将祝草细细捣碎, 再混加雪水, 仔细涂在窗纸上,窗纸便有一层柔和而清新的光晕。

容涯坐在光下,长发垂散遮住神情,他思忖这件事的可能性, 单是想想,便觉不能忍受,少顷, 他轻声又道:“他们可以, 你不行。”

青年说话时, 清冽的嗓音泠泠然如碎玉, 听起来实在好听。

然而他一旦认真计较起来, 言语中, 不自觉便带些疏冷的距离感,很难让人生出违逆的想法。

好像一旦不按他说的做,就会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似的。

蔺绮贴着青年的肩,鲜红的血迹将唇色染得愈发娇艳。

她没说话, 那种冲昏头脑的愠怒却散了些,却依旧怔怔的。

虽然这个回答理所当然且在意料之中,但亲耳听他承认, 自己是众生中的例外这一点, 确实让她有一点开心。

——容涯仙尊是怜爱众生的神明, 还是一手把她养大的姐姐。

空气中, 清清淡淡的血腥气依旧飘着。

容涯侧眸,看着贴在自己身上、咬上颈皮不松口的小混账,语气清冷起来:“小狗么,松开。”

蔺绮还没回神,睁着水润漂亮的眼睛,她失神时,眸中便浮出一层稚气十足的懵懂,让人不忍苛责。

容涯安静瞧了她一会儿,知道她比之刚刚正常了不少。

他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触怒这个祖宗了,也不知道那句话又把她哄好了,只觉得,袖袖实在很好哄,抛去事实不谈,还是挺乖的。

他点了点蔺绮的手,见这混账还没反应,松开蔺绮的手,掩唇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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