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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
晚风夹杂着南方特有的湿气和闷热,吹散了天边的云朵。
最后秦亦还是一副伤残人士的模样舒舒服服地坐在轮椅里面,被裴含睿推着从后门溜出来,崴到的那只脚上裹缠着几层厚厚的纱布,不知道的只怕还要以为这货骨折了呢。
简直是懒得没边儿了……
纪杭封不屑地翻个白眼,在心里使劲诽谤他。
好在是深夜,秦亦戴了顶鸭舌帽压低了帽檐,又把墨镜拿出来全副武装,一路低调地回到酒店也没被人认出来。
第二天上午,裴含睿就收到了张二的电话。不得不说,张可铭虽然人咋呼了点,不过办事效率还有暗地里的人脉都相当令人咂舌。
“我托广州的朋友给你查到了,昨天秦亦穿的那双鞋,现在就在他手上,鞋底防水台有个针孔,里面还残留着一点特制的润`滑油,明显就是被人故意扎上去的。”
“据主办方内部的工作人员称,最后一场秀之前模特们在后台换衣时,鞋子这里的确出了一点小混乱,当时距离最近的几个人里面,我一一排查过,只有那个叫夏宇的,曾经跟秦亦有点过节,对了,他有个哥哥叫夏何,之前也是天路的模特。”
电话里,张二语气轻快地问:“你准备搞他吗?你不方便亲自出手的话,我非常乐意为你代劳,嘿嘿。”
楼下车水马龙的喧闹声隔着落地窗隐约地传过来,裴含睿不经意地回头一瞥,见秦亦仍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看得正带劲,转过脸低声沉淡地道:“光是这些,可不够呢……”
窗外的阳光从洁白的窗帘里透出来,笼罩在男人脸上,可任它再如何灿烂,也无法令裴含睿眼底翻滚的黑雾消散。
纵使他从未曾把这些苍蝇放在眼里,却不代表能容忍它们在眼前瞎蹦跶,也不代表不会它们跳出来恶心你的时候,一巴掌拍死它们。
听到这话,张二的笑意又扩大几分:“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会有兴趣。我查姓夏这小子的时候,没想到还查到更有意思的东西。你知道虞梵吧?就是连续好几年都当上亚超评委的那个设计师,年纪大了,江郎才尽,趁着没退位之前大捞特捞,这老家伙在亚超开赛前收了好几份选手的大礼,其中就有夏宇,估计他哥夏何当年的冠军也未必是真材实料。”
“亚超主办方内部,早就有高层对他不满,太不知收敛,这一届评委大洗牌就有钳制他的意思在里面,恐怕下一届,姓虞的就捞不着了……”
“暗算秦亦,再加上贿赂这个事捅出去,姓夏那小子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不过作为哥们儿我也得提醒你一句,插手这事肯定也会得罪姓虞的老东西,这家伙虽然才能有限,国内的名气和关系网可不小……”
他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先笑了:“当然,跟你裴大少是不能比的。一句话,搞不搞?”
电话这边,裴含睿只是一笑,窗帘撩起来,落地窗映出他的神情,平静温和得叫人心里怵。
“多谢了,不过这次,我自己来。”
张二的声音带了些许诧异:“呵,真难得啊……”
因为脚受伤的关系,秦亦把回去的航班推迟了一天,顺便欺负远在美国的杰兰特不知内情,加油添醋地谎报伤情,给自己讨了个大假,气得纪杭封对他翻了一整天白眼。
秦亦没想到的是,亚超才结束不到两天,一颗抨击参赛选手恶意竞争、甚至贿赂评委的炸弹,铺天盖地地在各大媒体炸响起来!
那双鞋留下的痕迹、甚至“作案”工具和过程,全部清清楚楚地公布在公众眼前,更兼某评委声称虞梵评分的时候偏心夏宇,甚至还试图说服其他评委给他打高分。
这还不算完,此外,还有另一个参赛选手自曝曾给虞梵送礼,但分量没有夏宇送得多。
起初,虞梵极力给自己洗白,死不承认贿赂的事情,并且一口咬定这是故意陷害,后来随着爆料的人越来越多,他的老脸也挂不住了,只好转而把舆论的焦点祸水东引,闭口不谈贿赂二字,反而痛心疾首地表示没想到夏宇居然为了获奖如此不择手段,卑鄙阴险,自己是看走了眼看错了人云云。
一时之间,各路严辞声讨的矛头直指夏宇,口诛笔伐,不光是他,就连他那曾在虞梵手下获得亚超冠军的哥哥,也一并被提溜出来,挂上风浪尖口抨击。
尤其前段时间夏何跟天路解约去抱美国g公司大`腿,结果反而灰溜溜滚回国,又被天路拒之门外的事,立刻被有心人给爆了出来,当成笑话一样拿来娱乐大众。
连续数天,夏家两兄弟几乎连门都不敢出,缩在家里当缩头乌龟,就连之前曾试图招揽夏何的小经纪公司,这下也闻风撤退了,名声扫地不说,还彻彻底底地绝了他们这一行的路。
随着舆论压力的大增,还有几家名牌赞助商的施压,亚超主办方不得不站出来做出表示,下一届的评委将换掉虞梵,甚至改变评委邀约的制度,加强对参赛选手的监管,保证绝对不再出类似的事故,就连夏宇那个安慰奖都被主办方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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