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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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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挽剑花的速度陡然快了些,疾风掠过身侧。

施黛毫无防备,右臂微颤,被江白砚稍稍用力稳住。

“我想学点儿简单的剑招。”

渐渐习惯加快的节奏,她诚实回答:“以防万一,以免什么时候用不了符箓。”

施黛顿了顿,试探性问:“江公子愿意教吗?”

他今天似乎格外好说话。

江白砚的嗓音和风一起拂过:“嗯。”

果然很好说话!

施黛在心里的小本本记下,谢谢江公子,人美心善。

她心下一动,意识到什么,轻快笑出声:“我们两个,像在玩一问一答。”

你来我往的,居然一直问下来了。

身后沉静了一会儿。

江白砚也扬起唇角:“所以,到我了。”

毋庸置疑的陈述语气,尾音下压。

毫无缘由地,出于第六感,施黛脊背僵了僵。

掌心与手背相贴,当挥剑的频率趋于一致,能感受到对方跃动的脉搏,一下又一下,近乎同频。

同一时刻,断水剑撩过两人耳边,风声呼响。

强烈的压迫感卷土重来,倏忽而至,又猝然远离。

似毒蛇的信子轻轻扫过,徒留一道湿濡滚烫的痕。

刚刚那种感觉……是什么?

心尖像被攥紧再松开,施黛听见自己心脏重重一跳,也听见江白砚的低语。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微变。

散漫,不解,糅合玩笑似的自嘲,气息温热,若有似无贴在耳边。

袖摆漫延,覆于彼此之间,在肌肤荡出水般的弧。

是极端克制的姿态,却多出微妙的侵略意味。

“施小姐待我如此。”

江白砚道:“是因可怜我?”

从未料想过的问题, 施黛听罢一顿。

挽剑花的动作倏然停下,江白砚不再出声,四下寂静。

什么叫可怜他?

思维停滞刹那, 重新开始运转。

哦对, 在此之前, 江白砚一向独来独往。

他从小被邪修养作替傀, 还遭到过邪修同门师弟的蒙骗, 进入镇厄司后, 又始终与旁人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没什么朋友。

长久以往, 面对其他人的善意与亲近,江白砚难免觉得不适应。

典型的回避型人格障碍, 害羞孤独,敏感自厌,在亲密关系中表现得尤其拘谨。

这是她早在看完《苍生录》时就得出的结论,只不过因为江白砚太强,凛然杀意下,很容易让人忽略这一点。

江白砚站在她身后,默然不语。

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施黛的神色,却能感知她脊背的僵硬。

被他吓到了?

江白砚无声扬唇。

倘若她此刻回神,或许被吓得更厉害——

他眼底喜怒全无, 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 漆黑混浊, 隐现恶意。

是与平日里纯良的伪装,天差地别的神态。

想来奇怪, 他竟对施黛提出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记忆里,江白砚见过无数种截然不同的眼神, 同情、怜悯、憎恶、恐惧。

起初他尚存可笑的自尊心,被人投来道道视线,心尖疼而闷,有时甚至赧然垂下头去,不让他们窥见自己狼狈的脸。

后来见得多了,江白砚逐渐视若无睹——

旁人的所思所想,皆与他无关。

但为何偏偏对施黛的想法如此在意?

他把这个疑问烙在心底,隐觉血肉深处,有什么在隐晦地滋长发芽,像深埋泥土下的种子。

血肉下的脉络被翻开,痛意丝丝缕缕,等他细细搜寻,却找不到那枚种子的踪迹。

江白砚眨眼。

目光沉郁,逡巡游移,经过施黛乌黑的发顶,顺势往下,来到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自幼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心存赤诚善意,哪怕见到路边一只受伤的猫狗,也面露关切。

在她眼里,他同猫狗有何区别?

江白砚想不出答案。

施黛的语气略显惊愕:“谁可怜你了?”

江白砚安静地听。

“首先,我就算真的可怜你。”

施黛说:“街边有那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们也很可怜,我帮他们擦过药、给他们送过花吗?”

未曾。

江白砚笑笑,眼底看不出情绪:“施小姐此言何意?”

“就是——”

施黛用空出的左手挠了挠头:“这话怎么说?我想对你好,当然是因为,你是你。”

江白砚这回没应声。

“哪里有人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的?”

施黛总算斟酌好措辞,因挽剑停下,侧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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