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2 / 2)
你大可自己判断。”
“你如果觉得单单对付敌人就已经很棘手,那就不要给自己再留下一丁点内患。你如果自觉游刃有余,那这一点变数,又何值得斩草除根?”
方彧:“行吧。”
“方小姐好像不大满意,”安达眯起眼,“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管?”
方彧沉默片刻。
“安达阁下对数据了如指掌——那您觉得,在新都桑谷,无量子兽群体的生活,和在奥托相比,有什么区别?”
安达轻轻“哦?”了一声。
方彧:“不管哪个政党上台,联邦都一直把他们先视作不安定因素,再视作公民。总是出于提防目的来对待自己的公民,这是暴君的政治。”
她顿了顿:“作为暴君的臣民,在面对敌人时,当然很容易背叛。要是我,我也背叛。”
安达默然:“……”
他与方彧对视片刻,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
半晌,安达平静地说:“方彧,在我看来,你说的部分正确。”
“只是,你认为不该存在‘暴君’的联邦,与所谓存在‘暴君’的帝政一样,都以存在为第一目的,只是维系存在的手段不同罢了。”
“所以,我们以提防的目光审视一切人,不止是无量子兽的。”
方彧一愣:“……”
“是不是有一种塌了房的感觉?”
安达恢复了教师的神态,以类似谆谆善诱的口吻说:
“那就对了,作为合格政治家的第一步,是对自己的工作祛魅。”
泰坦号。
方彧倒头栽进沙发里,两条腿拖在地上:“啊——”
洛林好奇地俯下身:“阁下是在扮演鸵鸟吗?”
方彧一激灵,腾地跳起来。
“对了,洛林少校,”她掏出一张脏兮兮的油纸,“你派几个人,到各大贫民窟、流浪汉聚居区之类的地方……找一找类似这个的东西。”
洛林觑着眼看了半日,很严谨地说:“类似?”
方彧诧异于洛林的敏感。
“嗯,不大可能是‘一样’的,应当是‘类似’的。”
方彧解释道:“这张传单是在伊万诺娃元帅在家门口捡到的——如果是无量子兽群体自发传阅,那再怎么无组织无纪律,也不至于把传单发到联邦元帅家门口。”
洛林:“您怀疑……是有人故意把它送到您眼前?”
方彧:“是。真正在无量子群体间流通的那份,可能有更多信息。”
洛林故作诧异地配合道:“哎呀呀,那他们究竟图什么呢?总不会是向您示威吧?”
方彧愣了愣,看着“18日午夜”的日期。
主动将自己兵临城下的日期……精确到小时,一纸檄文,千里传送到敌将面前?
她忽然失笑:“说不定……真的只是在向我示威而已。”
方彧拍了拍脑袋:“算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也只有兵来土掩了。”
她说着又将一张纸交给洛林:“顺便把这个多复制几份,派人用他们的手法,在贫民窟发下去,要尽量传播开。”
洛林接过一看,嘴角抽搐:
“是,阁下。”
次日,另一张脏兮兮的油印纸,以席卷之势扫荡了整个贫民窟。
清晨,每一个起来倒尿盆的贫民,都在窃窃私语。
“你接到第二封信了吗?”
“接到了,真是白高兴一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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