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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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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说话,李樯还以为她不高兴,也没多想,下意识拉起她的手摇晃,讨好地说:“别怪我了,同一段路两个人一起走更快,不是么。”

咚咚声响将胜玉惊得回神,身畔背着锣鼓的一行人大摇大摆挤过,打着喜庆的乐曲,胜玉张口呼吸了一下,悄悄按住自己的心口,方才她还以为那声响是从自己胸口传出的。

李樯拉着她收得更拢,两人靠得更近了些:“这里太挤,我们去别处。”

胜玉点点头。

李樯把胜玉护在自己身前,几乎是半搂着把人带出去。

胜玉藏在他衣襟里看路,分明看见不少姑娘经过时,含羞带怯的目光都流连在李樯身上。

一直到小桥边,才总算清静了些许。

月色映在河面,荷叶底下石蛙咕咕叫了两声,胜玉从李樯怀里挪出来,不动声色地把手也分开。

“从前不觉得雨灵乡有这么多人。”胜玉呼了口气,感叹,“今日算是长了见识了。”

李樯闻言,忍不住轻笑逗弄:“你在雨灵乡,见过哪些人……”

说到一半,李樯不知想起什么,忽然自顾自地脸色一沉,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呵,比如朗中?乡绅?”

胜玉一噎,赧然恼怒道:“说什么呢。”

什么朗中乡绅,被骗是很不光彩的事,显得她很不机灵,胜玉当然不愿意反复提起。

李樯独自无声哼哼一会儿,低头见胜玉面色不像先前那样高兴,便又改口:“对不住,我胡说的。你想买些什么,吃的玩的,罚李公子付账。”

他自称李公子,差点把胜玉逗得发笑,往年在京城,旁人便常常用小公子称呼纨绔子弟,当年他们这一班辈最风流的几个人物里,李樯可是打头的,公子之名最衬他不过。

如今李樯当然不是纨绔,但这般自称像是回到了更少年时,这周围的街景也不是一年热闹一次的雨灵乡,而是日夜长歌的繁华盛京。

胜玉似有所感,烛火如流萤在她眸中逸散,她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踢着步子慢慢往前走:“那就,谢过李大公子……”

李樯在身后注视着她,神色似乎有亮光闪过。

如今的胜玉处处提防,胆小慎微,有时甚至局促得令人气闷,是不会待他这么自在的,又怎会随意接受馈赠。

但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傅胜玉,莫说有人主动让她吃请,她怕是会懒得带银子,在大街上逮着谁顺眼便掏空谁的荷包,哪怕极尽娇蛮,也还是会有人争着抢着付账。

在他眼前的这个胜玉,被褫夺姓氏,仿佛已经跟从前那个傅胜玉没了关系,若是旁人见了,定要叹息失望。

可是,难道傅胜玉真的会在她身上完完全全消失么?

自然不可能。无非,要花些心思慢慢挖掘,慢慢找出来罢了。

李樯笑意渐深,被暖暖烛光耀过,仿佛翘起的唇角盛了一汪沁甜花蜜。

长摊如流水,见头不见尾。

比起货架上的玩意,胜玉似乎更喜欢弥漫其间的浓浓烟火气,好似每个人都能在这种情景里用几枚零碎铜钱换来衷心的快乐。

胜玉能瞧上的东西不多,一直走到街尾,李樯手上也不过只多了一只纸灯笼,灯笼上绘着店家手描的兔子,颇有童趣,一碗浓稠的八宝热粥,还有一个宝珑球,布料色彩秾丽,里面包着颗珠子来回滚动,发出咚咚嗒的声响,是婴孩枕边最爱的哄睡玩具。

李大公子的荷包根本没瘪下去几分,很不满意,捻着反复打量。

“不成,你怎么这么不会挑,我得再给你买点好东西。”

胜玉正晃着腿吃粥,闻言噗地笑出声,虚心请教:“什么好东西?”

“自然是最贵的。”李樯说得理直气壮,伸颈看向前方。

前边儿是一个竟宝台,台下热闹非凡,不少小姐聚在那儿,身边陪着父兄亲眷,正眼巴巴地望着台上的东西。

唰的一声,幕布揭开,是一匹崭新的布料,寻常不料自然不金贵,但竟宝台上的这一匹,纹理细密,质地上等,其色泽更是见所未见,令人耳目一新。

台上人绘声绘色地夸耀这匹布料,其实不用他多宣传,台下的看客早已躁动起来,哗声一片,吵嚷声几乎翻了个倍。

花月宴每年最大的看头便是竞宝,而年年都不缺席的便是女子的首饰胭脂,雨灵乡虽不富庶,但竞宝台上的东西一定是数一数二的,在整个金吾郡都是珍品,更传说曾流出过贡品。

能拍下竞宝台上衣料首饰的女子,在接下来一整年里都会成为雨灵乡乃至整个金吾郡闺中少女艳羡的对象,更不用说名气大增,引人追随。

更何况,这匹布料的色泽实在让人移不开目光,竟是从未有人能染出的金色,而且还散发着淡淡幽香,仿佛有花魂寄居其上,几乎每个亲眼见到她的女子,都忍不住立刻想象自己穿上它的模样。

李樯昂首向前,就要气势汹汹去一掷千金,用银票砸下这匹布。

胜玉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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