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 / 3)
景时时常见他,有时候会抱一抱,孩子还是胆子小,不敢亲近他,扭捏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奶声奶气道了声谢。
宋景时眼睛弯弯,将他揽在怀中,拍拍他身上的尘土,蹴鞠递回去:“去吧,去玩吧。”
孩子一蹦一跳走掉了,宋景时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目光。
“驸马说不喜欢孩子,本宫瞧着你倒是对别人家的孩子个个爱不释手。”广平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宋景时忙起身,扶住她,长睫微敛,淡淡道:“不过是当些小猫小狗逗逗罢了,”他望向那些招魂幡,“这么多年了,有见到吗?”
广平摇摇头,侧过身,将脸埋在他怀中,紧紧揽住他的腰肢,许久才闷声问:“她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她颤抖带着泪意的声音令宋景时心脏一紧,他的手指也随着她的声线禁不住发颤,最终将她抱紧,试图给予她一些体温。
这么多年,他知道她心里的痛苦和执念,她走不出来:“不会的,她那么爱你,你是她最爱的人。广平,现在还来得及,收手吧,她见到你这个样子,也会同样痛苦的。
我们可以去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小时候不是希望能开一间成衣庄,设计缝制出最华美的衣裳吗?有的,现在还不晚……”
广平置若罔闻,泪意收回,语气一转:“公孙既明死了,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那样温柔的嗓音,却无端令人觉出十足的阴冷,宋景时搂着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已经冻结,他的眼前天地撕裂,山摇河动,鲜血如注,人们尖锐绝望的叫声似乎已经回荡在耳畔,近乎击破他的耳膜。
宋景时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干涩的嗓音道了声“好,我去安排”。
广平抬起头,宋景时能看见她脸上的泪痕,他的五脏六腑都像被攥住了,帮她擦去:“不要哭了,你要的我都会去做。”
他知道这是错误的,再走下去,便是这样的人间炼狱,可即便是错误的,只要是广平想要的,希望的,那他都会去做,她不要再哭了。
九月二十三,皇帝下旨,叛贼聂照、第五扶引,冥顽不灵,动摇国本,损朕肱骨,其罪当诛,集中都之兵力,讨叛贼。
如果这道旨意下在半年之前,或许是合理的,但现在,一个强弩之末的国家,这道圣旨只会将这个国家更快地推向灭亡,简直与疯了无异!
所有人都在观望,观望朝廷到底是破罐子破摔已经疯魔,还是另有阴谋。
三日后,驸马宋景时持虎符,调全中都兵力,以黄贤为将,领命西征。
疯了!这简直疯了!
这疯的简直让人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人都被调走,中都守备空虚,那此刻无论是谁都能攻入皇宫。
而且,黄贤?一个年逾五十的宦官?一个从未领兵打仗过的文人,还是不久前才在党政之中输给广平的奸臣。
就算是他带着所有的兵力集中攻占,以大雍现在的人马,最多半月就会被聂照等人尽数歼灭。
所有人都看不清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了,只能狠狠掐自己一把,到底是不是梦?还是广平受了刺激,成了疯子。
东边和北边原本被打散的小诸侯狂喜,时也命也!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他们纷纷集结兵力,拟好檄文,细数十大罪证,最后义愤填膺,大义凛然地举兵而进。
除却当今荒唐无道,不明是非不辨忠奸之外,无非是他等已经与聂照诸人归顺朝廷,却仍被视为乱臣贼子讨伐诛杀,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岂能蒙受如此羞辱!是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这样冠冕的理由细数下来,一个个底气便都足了,是正义之师了。
不多十日,中都的城门前已经挤满了叛军,各色的旗帜多至数十,飘荡在上空,城中百姓惴惴不安,却又无路可逃,恐惧的哭声响彻了整个中都大地。
消息从中都传到西部的时候,姜月几乎人都站不稳了,眼前一片眩晕。
他们经过数日的搜寻,只寻到少量的火药,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怕数量大找不到,就怕只找到了这零星一点。
现在又出这样的岔子,广平到底要做什么?
“阿兰,阿兰疯了,他要见你!他听说中都的事情之后,大喊着要见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姜月!”李宝音急匆匆跑进来,多日忙碌也令她灰头土脸的。
姜月跌跌撞撞下去地牢,阿兰已经挣扎的脖子手腕都是血,眼底猩红,连泪都是带血的,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激动。
“疯了,她真的疯了,她开始动手了……不,不能……”他浑身剧烈地颤抖,带着铁链发出哗啦啦声响,话说得太激动,咬破了舌头,满嘴是血。
姜月上前掐住他的下颚,问:“什么?”
阿兰滴出血水,喊:“她要杀了所有人!”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最后一个大剧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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