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洗白录 第26节(1 / 3)
李道玄没有说话。
孟长青低声道:“我不会走的,师父。”他的声音逐渐弱下去,“师父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彼时满山银杏灿烂金黄,风一阵阵拂过山岗,李道玄站在那儿,望着跪在他跟前的孟长青,孟长青似乎是真的慌了,低声求了他很久,一直抓着他的衣摆不肯放开,好像抓着什么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孟长青忽然松开了李道玄的衣摆,竟是一下子抓住了李道玄的手,“师父!”
李道玄没想到他敢这么做,立刻想抽回手,却被孟长青死死地抓住了,李道玄下意识看向他,“你!”
孟长青抢白道:“师父!我错了!”可能是被逼急了,声音有些急切,手中的力道也一瞬间加大。
李道玄忽然没了声音,看着孟长青发红的眼,一瞬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任由孟长青死死抓着他的手。
紫来大殿。
南乡子看着坐在对面的李道玄,他发现李道玄喝茶的手有些抖,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看了眼,确实是有些抖,不仔细看还有些看不出来。
李道玄放下了杯子,好像才终于从混乱中恢复了一些镇定。
南乡子记起昨天李道玄到他这儿做客,就坐在今天坐的那地方,一整天都没说话,说是走神又不像,问他什么也不说,也不知是怎么了。终于,他挥了下拂尘,亲手给李道玄续了杯茶。
“怎么了?”
李道玄看向他,许久才道:“我遇上了一件很荒唐的事。”顿了下,“以前没遇到过。”
“什么事?”南乡子余光瞥见李道玄的手,似乎还在抖,他微微有些错愕,却没有显露出来。堂堂一个道门金仙,怎么吓成这样?
李道玄过了许久才低声道:“很荒唐的一件事。”
确实荒唐。
南乡子得道已久,少年时热衷于四处打听,活得久了却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生老病死爱憎怨恨见得多了,少年人那一点心性早磨没了,此时此刻,他望着李道玄,心底久违地冒上一点好奇。
李道玄却没再说话。
茶杯中嫩青色的茶叶缓缓舒卷着,像是那一年南乡子与小师妹并肩坐在树枝上,小师妹剑上那一抹剑穗的绿。
作者有话要说: 南乡子:师弟,这要我怎么猜,才能猜到你是被性骚扰了?
南乡子什么都没问出来,李道玄在这儿喝了他两盏茶, 莫名其妙地说了几句话, 再问他, 就没声了。
李道玄走后,南乡子一个人坐在殿前思索,小道童忽然蹬蹬蹬跑进屋,瞪着双大眼睛,拿着本道书要向他请教,南乡子便没有来得及细思下去。
李道玄回到放鹿天,微微一愣。
孟长青竟然还跪在那儿, 额前碎发随风而动, 一动没动, 手指都僵白了。
听见脚步声,孟长青微微抬起头, 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像是回过神似的看向李道玄,低低说了一句,“师父。”
李道玄没想到他还跪着,一时无话。
孟长青本就浑身冰冷,没听见李道玄说话,以为他是不打算宽恕自己, 怔了下,缓缓攥紧了手。他一直跪在这儿,一直在反思, 却始终没想明白李道玄这次为何如此震怒,他直觉李道玄并不知道《符契》的事,除此之外,他思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自己昨夜冲撞了李道玄,所以李道玄想把他逐出师门。
但是,不至于啊。
孟长青不敢辩解,但他真心觉得自己罪不至此,十多年师徒情分,说断就断了?就因为他昨晚潜入李道玄的房间?他觉得李道玄不是这样无情的人,跪在这儿的时候,他心里一直安慰自己,白天李道玄还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只要自己诚恳地认个错,服个软,哪怕是声泪俱下地下跪求饶,只要能求得李道玄心软都行,李道玄气一消,总不至于真的把自己撵出去。
孟长青于是一直跪着,没挪过一寸,瞧见李道玄回来,浑身抖了下,没听见李道玄的声音,以为他还在气头上,头更是低了下去,“师父,弟子知错了,您别动怒,弟子发誓,今后再也不敢了。”
李道玄没说话,看着低下头去的孟长青。
孟长青忽然抬头看他,“师父,我求您,您别赶我走,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说到这儿的时候,孟长青自己忽然哽了下,倒也不是什么委屈,就是觉得心中震动,“师父,您别赶我走,我……”他原本打定主意一定要求得李道玄心软,什么招都要用上,可事到临头,却什么都忘记了,连话都说不下去,忽然道:“弟子知错,弟子再也不会如此了。”
他以头叩地。
李道玄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过了许久,终于低声道:“别哭了。”
孟长青本来只是忍着情绪,听见李道玄说这一句,眼眶忽然就红了,倒也没掉眼泪。过了一阵子,他伸出手去,又紧紧抓住了李道玄的手,一抓住就不放了。
李道玄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他甚至说不清楚,孟长青红着眼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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