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鹌鹑 第26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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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局了,杨剪好像要保护他,但没打算保护自己,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弄湿了膝盖,李白跳起拍门,大声叫哥哥,叫杨剪的名字,但杨剪只回了一句“快走”,听起来很远,不像是还在门的那一边。

杨剪应该已经捡起钥匙,进到那间乱七八糟的卧室了。

怎么了?在发生什么?杨剪并不诧异,也谈不上惊慌,从他避开酒桌躲在那豪华的卫生间里听到杨遇秋的坦白起,他的愤怒和厌烦只持续了几秒,随后就遏制下来,转为快马加鞭的思考。他要找个理由和那些老板解释,要冒着醉驾被查的风险赶回来,他成功了。而李白走后不久高杰果然就来了,带着那位红面具,带着一众高矮胖瘦都有的跟班,好一副气势汹汹的算账劲儿。

这在杨剪的意料之内,换句话说,是他所看到的必然,接下来高杰叫出几个小弟把他揍到半死都不足为奇。因为高杰是舍不得那么揍杨遇秋的,杨遇秋被按在沙发上,坐在他的旁边,好像一个精美却蒙尘的摆设。而那扇一向神秘的房门此刻洞开,几人在里面忙活,烛火忽然烧得很旺,杨剪侧目看了看,突然被围在身边的几人架住,半推半搡地进了那屋子。

站在那对神像前,身后打入房门的灯光都被几个人影挡住,杨剪听见高杰低声说:“这么多年了,我对你们姐弟俩不薄吧。”

杨遇秋打着抖,只能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音节。

杨剪也没有回话。

“你们吃、穿、住,是不是我管的?”高杰又问。

“是。”杨剪说。

“好,小杨,我也一直把你看成我的老弟,”高杰冷冰冰道,“给你落户口,托关系把你塞进重点初中,是不是我做的?”

“是。”杨剪比他更冷。

“还算有点良心,”高杰发出笑声,“还有你那个娇贵的贫血症,你检查、治病、保养,是不是我花的钱?”

“以前是。”杨剪回头,想看看他。

高杰笑得更大声了,还有脚步,好多人的,他拖拽着杨遇秋进到杨剪所在的屋子,身后跟着红面具,其他人给他们让路。杨剪看到一张扭曲的面孔,杨遇秋的居家服外裹了一层红纱巾,墨水脏兮兮地写满符咒,小臂被他捏在手中,形状也是扭曲的。

“我说你自视清高啊,要你给我干活,你不肯干啊!现在搞个工作室当小老板了?你以为你除了给我卖命还有什么用?没用我给你花什么钱?多少次我都想把你弄死扔河里算了,你姐姐拦我,我没有办法,谁叫我用得上的也只有你亲爱的姐姐啊,”高杰勒住杨遇秋的腰让她动弹不得,“漂亮,年轻,没有大脑,多好多干净的一个小娃娃,谁知道她也是个赔钱货?怀了我的种,打掉了,一声不吭打掉了?以为有医院瞒得住我?我的种脏了你的肚子,让你受不了了,是吗宝贝?”

小腹被手肘狠捅,杨遇秋痛苦地蹙起眉。

“教长和圣女结合所得,为圣胎,日月大神千年也赐不来一个,”所有人都是一片死寂,唯独红面具突然出了声,吟诵般说道,“杀圣胎,罪该万死!”

“给我跪下!”高杰厉声叫道。

所有人都跪下了,站着的只剩高杰、红面具、杨遇秋三人。这似乎不是杨遇秋的本意,是高杰固定着她,不让她屈膝低伏。而最大的那一声响来自杨剪,他是被人摁下去的,立得再直也顶不过七八只手,双膝石块般砸上地板,紧接着腰背也被人抵住了,那个穿黑背心的胖子简直要把他当椅子来压,一同帮忙的左右还各有两个,杨剪双手绞在腰后,被无形的手铐钉在一块,他想抬起头,衬衫之下,胛骨紧绷地耸起,蓄在其中的力气隐隐颤着,他就像一头被铁网困住的野豹。

下一秒,又来了一双手,它们掐在杨剪颈后,它们猛击,咚的一声,杨剪的额头撞在地上。

他给那神龛磕了个头。

他不能下跪(2)

疼,但不是很晕,杨剪定了定神,缓缓转脸,从地板的角度,他侧目瞥向高杰。没想到,呵,真没想到。全身的血都倒流了,狂涌到脑袋里面,他可以被暴揍一顿,可以鼻青脸肿,可以再断掉左手的拇指没办法握笔,这些都没问题,他都能告诉自己都是小事十年不晚,然后再坦然地擦干净血把自己拼凑完整,但他不能下跪,更不能低头。

那是他恨不得千刀万剐一把火烧掉的两块木头。

狗屎不如的东西。

屈辱,愤恨,那股力气太惊人了,杨剪差点把压制自己的那几位全都掀翻,他膝盖都离地了,他就要揪住高杰的领子把他摔在地上折断他的颈椎,高杰脸色一变,杨剪身后的人手猛地蹿上来更多,他们呼哧呼哧地不再漏掉杨剪身上任何一处,四肢、脊梁、肩颈,哪怕是鞋跟,不给他任何使力的余地。

杨剪颧骨着地,比方才更重的一声,他看见杨遇秋挣脱了,滑跪下去,用脸蹭高杰的鞋,像条狗一样,却终于能说出点人的语言,“不关他的事,您放过他吧,教长!”她高抬双手试图抓住高杰的裤子,“您罚我啊……是我惹您生气,是我啊!”

高杰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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