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3)
”“杀”。
天生万物,天杀万物。春荣夏长,秋残冬霜。
生灵在天地间,“生”是一条路,比如同气连枝,比如家族共荣,比如朋友之义,比如夫妇相亲,比如儿孙昌盛,比如济困扶危,侠义任天下。这是扶持同类,这是组成联盟,这是“生”。
生灵在天地间,“杀”也是一条路,比如仗剑千里,比如当兵百万,比如倾国之力两军对垒,比如快意恩仇至死方休。比如朝堂诡谲,比如后宫倾轧,比如阴私巫蛊行陷害,比如笑里藏刀暗锋芒。这是排除同类,这是非我即敌,这是“杀”。
“生”“杀”两条路,走哪条,其实未必是人自己意志的抉择。
比如那第一个萧弦从小街头求生,他若是心怀兼济之念,不去抢粮食,又或者抢来了送给别人,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生路”只有那么一条,“生路”就是“杀”。他走了许多年,怎么可能认为这样的做法不对?
那第二个萧弦失意后记忆一片空白。虽然还有习惯性的警惕,可是周遭遇到的都是曾二这样的没有任何害人之心的家伙。后来又在曾家待了许久,曾大比起曾二只有更无害的,还是有理论支持的那种无害。耳濡目染,互相影响。自然觉得“除了自己都是对立者”这想法,就有些偏激。
好似一道大坝截断河水。一边使劲有人在净化,另一边使劲有人在填泥沙……
现在那大坝打开。清浊一上一下,如同泾渭。搅得好似方才那喝醉酒的龙,闹出来的泛着黑雾的天空。
这确有些意思了。
当然,更有些麻烦……
第三个萧弦想:“生”“杀”原本不该是对立的!不成……就轮着来?一听他的,二四六听他的?当然,别的可以吵,宠老婆的大事必须一致!
两个萧弦对此都没啥意见。
于是分裂成两个或者三个,看外表还是只有一个的萧弦迤迤然走回去了。他感觉自己头脑灵活,简直从未有过的充实……
婚后两人之间的日常
洞房昨夜停红烛。
曾二没到天亮就醒了。醒了不想睁眼,醒了懒得动。身上压着怪沉的什么玩意儿,身下压着怪闷热的什么玩意儿。有点舒服,有点别扭。有点安心,有点……疼。
曾二横着挪了挪。萧弦那边也醒了。
两个或者三个萧弦,在对事看法上有所不同。在做事手段上,却是一模一样的。接下来做什么事情……他自己,很快就在自己的主持下,同自己达成了协议。
该做什么做什么。
失忆前的那一半同意这一点。到了新的环境总得观察一番状况。就算是从前的萧弦,也多得是耐心。昨儿什么取代皇帝的建议都是长期目标。如果打算做,按照他的习惯,至少也得布局半年以上。
失忆后的那一半更不反对。这个时间两个“人”正好互相交流一下看法。互相看看,各种角度上都比较一下,比较出更好的做法留下,不好的扔到头脑垃圾箱里。
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统一融合掉。现在这样,对待大部分东西都同时坚定着截然不一样的两种看法,这简直是充实的有病。
好在,最急迫的问题中,两个萧弦,在对待曾二的问题上,并不矛盾。
无论哪个萧弦,都早想着结婚。
只是从前那个身为间谍,可以结婚的时候他还不想,想结的时候已经没条件了。他看见“妻子”两个字,就油然欢喜,就觉得半辈子漂泊终于落定,天上地下有了一个真正能信任的自己人了。
后面那个萧弦同曾二相处了这么久。感情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简直不舍得做出什么另她不快的事情,更不用说其他了。
萧弦醒的略晚。曾二稍微一动,他也清醒过来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霎那间,头脑里纷纷攘攘不知道是不是吵吵了一夜的两个声音都停了。只剩下一个,唯一的一个,清晰而强烈的念头:“她真漂亮!”
头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或者是两个,可是,他们说的是相同的内容。
一个说:“原来娶回老婆是这个感觉。”另一个说:“等了好久真是太值得了。”
他似乎能分辨出谁是谁,可似乎又不用分辨。每一句话,带着相同的几乎没有差别的感情。极欢喜,极满足,极甜蜜。胸中一种光亮亮,暖融融的东西鼓荡着。两倍的感情猝不及防的如同潮水一般拍来,他便也有些晕乎乎的了。
尘埃落定,他娶回了他的姑娘。
萧弦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他觉得真的,真的太好了。只想到,从此后,未来的每一个早上他们都会这般相拥着醒来,直到生命之末。这真是,从未想象过的安定感,就好似什么,一直等待的幸福。
迷迷糊糊的曾二姑娘,觉得实在不舒服。于是挪动了一下,把萧弦的手臂,用脑袋顶了出去……
萧弦失笑。低头去吻她。这是婚礼的第二日,他们还有不少事情得安排。拜祠堂,见亲友。好在萧弦一个人在这边,这些环节就省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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