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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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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端被她的语气弄得有点心虚,小心翼翼地回道,“长公主请说……”

☆、 默契

“去禀了陛下,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他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做。有话直说就是了,不必这么藏着掖着地利用。”

——这话如此从云婵口中说出来无妨,林端却是万不敢如此禀给皇帝的。到了宣室殿的时候,林端一个大礼行下去后,听进去的话再吐出来就变得好听多了:“锦宁长公主命臣来禀陛下,说陛下的吩咐长公主皆会照做,陛下开口便是。”

禀过后半晌没有回应,林端伏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安安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端坐案前的帝王终于开了口:“就这些?”

林端一怔,叩首应道:“是……”

“那她还吩咐你去办别的事吧?”皇帝又道,尾音带起一声轻笑,“去吧,照她说的办。”

林端听言再一叩首,依言告退。心里禁不住地泛着嘀咕,暗说这事真是奇了,皇帝和锦宁长公主并不是真兄妹,就算是说破天去,锦宁长公主也不过是归在个正六品才人名下的公主,和皇帝这自小就由嫡母带大的皇子比不得。

明明是无亲缘、也算不得熟悉,怎的眼下看着偏还这么默契,谁都没明说什么,倒还配合着办事了……

潘瑜在旁看看告退的林端又瞧瞧皇帝,思来想去的,想不明白这是打得什么哑谜。只想着若万一有什么要事,还得今早跟皇太后知会了一声,沉吟片刻,半带说笑似的道:“锦宁长公主倒是热心……却不想想,陛下身边这么多宫人,哪会有什么事要她这长公主去办?”

皇帝眉头一挑,回了声轻笑:“她这是病急了乱投医。”

潘瑜轻怔:“病急?”

“为她兄长的事,来套这个近乎。”他又一声轻笑,“上午她来时朕就跟她说了朕管不了。这事,刑部秉公去办,不必顾忌锦宁长公主。”

原来没什么大事……

潘瑜松气之余心中添了窃喜,看来皇帝确是不打算救云意。这云意……大约也只是凭着云婵这长公主进了禁军都尉府混个俸禄,不是什么为皇帝办事的人。

“朕去端庆宫看看。”皇帝离座起身便往外走,“你去长乐宫回个话,让若青来宣室殿候着,朕……”后面的话在口中僵了一僵,最终还是迫着自己说了出来,“想她了。”

“诺。”原打算随着皇帝同去端庆宫的潘瑜当即便应得干脆,施了一礼,立刻往长乐宫去。

春寒料峭,夜幕降临后,寒气格外重些。

云婵虽是想得明白、知道哥哥无事,可到底是没从皇帝口中听到准话。理智之余,心底总还有些担忧暗生着。黑暗中这份担忧来得更猛烈了些,便兀自到了廊下坐着,不让宫人侍奉,支了小炉暖着美酒,自斟自饮着冲淡忧意。

“不会有事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薄唇又抿了一口酒进去。酒香甘醇,苦中带甜,与轻微的热意一同自喉中划过,垂眸看了看手中瓷盏,见酒就剩了一个杯底,便又拿起酒壶去倒。

“你不是猜到朕的意思了?怎么还借酒消愁?”

云婵后脊一凉,手中连忙将酒盏酒壶一搁,身后之人又添了一句话:“坐着吧。”

“陛下……怎么来了……”想着方才让林端传的话便心中发虚,一边觉得做到这个位份上的宦官都是会圆滑处事的、不会当真照着她的气话说,一边又怕林端不敢违自己的意、当真照原话说了——目下看来,还真是照原话说了,连皇帝都亲自来了。

“你让林端专程传话,朕当然要来看看。”霍洹一声笑,信步走到漆案的另一边坐下来,“说吧,想先听朕夸你聪明还是先听朕说你脾气大。”

“……”云婵哑着想了想,而后恭顺道,“陛下请说,臣女谨听。”

“你的原话远没有林端说得那么委婉吧?”霍洹瞥着她,“罢了,原话朕不问。朕就解释一句——朕不是信不过你、觉得你不会照办才不跟你说实话,是怕你知道实情后装得不像。”

云婵蕴着笑意,剪水双瞳清盈盈地望向他,少顷,稍颔了首,口吻谦逊地道:“陛下九五之尊还如此打着哑谜蒙骗旁人……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讥讽得不留面子,霍洹眉头狠一蹙,说得切齿:“胆子见长。”

“不敢当。”云婵又颔了首,“臣女不过仗着兄长现在在狱里罢了。陛下您既有心重用他,总不好为这么一句‘夸赞’发落了臣女这个做妹妹的,是不是?”

“谁说朕打算重用他了?”他冷眼看着她不承认,心下更不明白她是如何知道的。明明没有跟她说过云意办了什么事,她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消息还挺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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