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4 / 4)
在为自己错怪了娘娘而歉意愧疚。
讷敏摇了摇头;:“你若不阻止,我自然不会停手。而它,自然也会真的熄灭。”
佑樘愣了愣,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
“三皇子,你需明白,若是自己不努力,不争取,又如何能守住你想要守住的东西?这支蜡烛还亮在这里,是因为你,而不是我。”讷敏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地开口说话,平静地,让佑樘整个人都僵住了。
渐渐的,小鹿般纯然的眼睛里有了光亮,依然清澈,依然明亮,却有了不同于平日的,坚定的光亮。
讷敏欣慰地笑了,微微弯下身子,平视着佑樘的眼睛,道:“这便是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不要因为光亮太微弱而放弃了自己,也不要因为别人的否定而怀疑自己。你是大明的三皇子,记住这一点,我的三皇子殿下。”
佑樘略略挺直了瘦弱的脊背,认真地点头道:“娘娘的教诲,我记下了。”
我定不会叫娘娘失望的。
此时的佑樘虽有些模糊地明白,却仍有些不懂此间深意。直到几年后,当他真正独自面对时,方懂得他的娘娘,为何会在这座偏僻的冷宫,这间昏暗的正屋,给他上了这一堂人生中第一课。
☆、 终见天日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悄无声息,又叫人无法忘却。
冷宫偏殿里,讷敏微笑着,看着书桌上小小的孩童坐得端正,书册合上搁在桌面上,低声吟诵着:“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娘娘,我背得可对?”
“三皇子真是聪慧。”不过两年时间,便从三字经学到了《庄子》,虽不算过目不忘,可如此进度已让讷敏嘉赞有加,极为满意,“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罢。晚了,你娘又该担心了。”自开蒙以来,往来寒暑,不曾有一日落下,从安乐堂到冷宫的这条路,佑樘早已走得熟稔至极,可纪喜儿仍会不安,晨起时悄悄送他过来,等晚了,便会在屋门外等他回去,偶尔回得晚了,便会紧张地一路寻过来。次数多了,讷敏也极少再多留他,总是早早地布置了功课,让他回去。
佑樘偏头看了眼屋外的天色,顺从地从书桌前起身,把书册纸笔小心地整理好,却没有如往常那般跟讷敏告别,踌躇着在桌旁磨蹭了许久,看得讷敏一阵纳闷:“可是有事?”
“娘娘……”也不知怎的,佑樘忽然红了脸,“娘说,今儿是娘娘的生辰,我……我不知道该……”
讷敏愣了下,生辰什么的,她早已记不清了,也没如何深记过,可此刻,看到小佑樘这般情态,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心意,娘娘记下了,娘娘很欢喜。”
“这个……给您。”犹豫了好半天,佑樘终是从袖子里小心地掏出一个小小的藤编物什塞进讷敏手里,红着脸飞奔地跑开了。
低头细看,却是两条藤草编成了一颗心,有些毛糙的地方都仔细地修剪过,一看,便可知晓定是用了心思的。讷敏不觉眼圈有些酸涩,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一道笑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你是想告诉娘娘这个吧。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安乐堂里,纪喜儿笑着夸奖道,“这些年,多亏了你娘娘在,若不然……你能记着这份恩情,为娘心里也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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