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3 / 4)
不信!朕不信!”
看他脸色慌白,摇摇欲坠的样儿,孟古青亦是于心不忍,起身扶住了他,轻声劝道:“皇上,您若当真放不下心,不若移驾王府去看一看,您与王爷兄弟情重,说不定,王爷亦在盼着您呢。”
“对!对!吴良辅,给朕备车,不,备马!”
看他跌跌撞撞地往外奔去,吴良辅领着众太监宫女急急地在后头追,不停地喊着“皇上,小心”、“万岁爷,您慢着点”,兵荒马乱的,一片混乱不堪。孟古青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后宫,又该起风了。
慈宁宫里,孝庄亦是惊起:“此事当真?”
苏麻喇姑心底暗叹着气,道:“襄亲王坠马误伤,业已昏迷抬回王府,太妃更把全部御医招进府去,若非真的不好了,又怎会如此?如今,皇上也从西苑赶过去了,怕也是想见王爷最后一面。”
“将前儿刚进贡的那对熊掌也送去罢,你看着内库里还有什么可用的,都带过去。”孝庄闭了闭眼,面露几分黯然,“便是襄亲王用不上,往后,太妃也是得用的。”
苏麻喇姑连忙应是,看她如此情态,知她不欲再言,便朝跟前伺候的宫人打了个眼色,示意众人退至外间候着,又亲自虚掩上门,低低地叹着气,往内库去了。刚盘点好药材,欲出宫一趟,却见一小太监连滚带爬地从外头跑进来,凑到她耳边一阵私语,叫她脸色唰得阴沉了下来:“当真无误?”
“捅破天的大事儿,奴才怎敢虚报?”
“快随我进殿去禀告太后。”苏麻喇姑也不敢有半分耽搁,拉着他急急地去见孝庄。
这厢走得飞快,那头顺治也是一路紧赶慢赶,可待他到达襄亲王府时,大门外却已挂上了白幡。让他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竟就这般直剌剌地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吴良辅见机极快,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才搀住从马上翻落的顺治,动了动唇,哭丧着道:“皇上,王爷他……去了。”
“皇上请节哀。”众人更纷纷跪地,高声道。
顺治身子一颤,趔趄地倒退三步,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能说什么。忽然,一把推开他,飞快地冲进府去。
刚至正院,却听得奠堂里一阵狼藉声,交杂着一个尖锐至极又歇斯底里的冷笑:“哭?你还有何颜面哭?莫说是打你,便是要了你的命,又有谁敢说一句?有胆儿谋了我儿的命,就没胆子认?我告诉你,乌云珠,你生是博果尔的福晋,便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他去了那边,你这做福晋的,就该绞了头发日日到佛前为他祈福诵经!想要撇开他去过逍遥日子,只要还有我一日,你就休得妄想!”
顺治只觉得整个头都快要炸开了,来不及思索,便已快步冲了进去,却见乌云珠瘫在地上,两颊早已红肿得不成模样,泪痕斑驳,发髻早已被拉扯松散了,一大摞还拽在太妃手里,一手拿着把剪刀欲给她落发,旁边围着两个想劝,想阻拦,却又手足无措的宫女嬷嬷。
“太妃,您这又是作甚?”
这博果尔刚走,额娘福晋就闹成这样,叫他如何走得安心?
手里的动作一顿,太妃猛地回过头,一见是顺治,脸色更加阴沉了。想起书房里,那幅触目惊心的画作,叫她的心揪得更疼了,颤抖着手,将剪刀指着他,牙齿更咬得格格响:若非这两人,她的博果尔怎会死?
这般动作,叫跟前的嬷嬷吓得魂儿都没了,再顾不得忌讳,赶紧上前将那剪子夺了下来。
太妃也不挣扎,只死死地盯着他。
“太妃还请节哀。”只道是痛失爱子,一时失了心智,顺治倒也没瞧出什么不妥来,劝慰了一句,又问,“博果尔呢?朕想去看看他。”
话音刚落,却见太妃拢了拢散乱的鬓发,掸了掸旗装,挺直了脊梁,昂然立在正中,将顺治拦在门外,冷笑道:“皇上,您来这作甚?想看我母子的笑话么?您得逞了,生生地逼死了我的博果尔,您得意了?还是,心疼这贱妇了?”一指地上狼狈垂泪的乌云珠,瞧见顺治渐渐蹙起的眉峰,太妃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告诉你,乌云珠生时博果尔的福晋,就是死,也得陪着我的博果尔!”
“太妃……”
“皇上,您请回吧。”冷不丁的,乌云珠撑起瑟瑟的身子,一脸平静地抬起头来,明明是憔悴虚弱至极,神情决然却灼灼得快要燃烧起来,如荼蘼花开凄艳而决绝,叫顺治浑身一震,眼底满满溢溢的复杂里,有眷恋,有不舍,有心痛,有凄然,仿佛千言万语都融在了这抬眸一眼里,叫顺治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步,正欲看个真切,却见她又飞快地垂下睑,喃喃自语,“这都是乌云珠的命,是我该受的。”
“乌云珠,你这……你们究竟是怎么了?”顺治只觉得茫然,似乎自己遗失了极紧要的一环,叫他怎也弄不分明,事情怎会忽然就诡异成这模样。几日前,还是和美的一家人,怎没几日,就成了仇雠?
“皇上自个儿做的好事,竟不敢认了?”太妃目光如刃,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嗤笑道,“博果尔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跟着来了,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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