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4)
着不远处沉寂的椒房殿,卫子夫握着封后的帛书,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不可抑止,笑得前俯后仰,笑得满脸是泪,笑得得意,笑得悲怆:我的陛下哪,即使您留着椒房殿又如何?她可会在意?可会稀罕?可会归来?
阿娇,朕答应过你,金屋藏娇,这座大大的金屋,是你的,也只会是你的。
阿娇,朕知道,你一直在埋怨朕,恨朕,对那巫蛊之祸耿耿于怀,如今,朕偏也用这法子毁了卫子夫,你能不能不再怪朕了?
阿娇,姑母走了,她至死都在想你,都放不下你,朕已经昭告天下,你为何还不回来?
……
阿娇,朕与你都深受这外戚之苦,若非一念之差,朕怎会失去你?你说,朕这法子如何?没有了外戚,朕的孩儿,再不用经受这苦痛了。
阿娇,卫子夫走了,姑母走了,连郭舍人和青衣也走了,往后,还有谁陪朕想你?还能有谁……
后元二年,帝薨于长门宫。
安详地睡在一片洁白如霜的茉莉花间。
☆、 顺治废后之自请下堂
再次醒来,却在一间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房间里。
紫檀雕花木床上坠着绣满石榴花的撒金纱帐,楠木垂花柱拔步床外,摆放着一座六扇檀木镶嵌万马奔腾图案的珐琅屏风,隐约可以看到外间的临窗大炕,炕边上有一座摆满贵重金器的博古架,既是隔断,又是装饰。一座三足四合福如意浮纹的铜象耳宣德炉燃着馥郁的灵猫香。离得远些,她有些看不分明,却也清楚,这屋内的陈设,极尽考究奢华,相比椒房殿,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是有过一次经历,再到陌生的地方,她也变得从容淡定了许多。只可惜,好不容易逃离了刘彻,逃离了未央宫,还没等过上期待已久的生活,却又来到了另一座宫殿。
只一眼,她便明了,自己身处的,定是那巍巍紫禁城。
却不知究竟是哪位帝王了。
正胡乱想着,却听屋外有个尖锐的嗓音高呼:“太后——驾到——”随后便是一阵跪拜请安声,不多时,有个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往屋里行来。
透过纱帐,隐隐看到一个约莫四十的宫装妇人缓步进屋,神情温和安详,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只是眉宇间却锁着愁绪,虽浅,却极沉,如千钧之石压在心上一般。见她转过屏风,迈步上了回廊,连忙阖上眼假寐起来。
行至榻前,仔细看了会榻上之人,眉头微松,又向侍立在后的一名宫女问道:“皇上可有来过?”
那宫女连忙答道:“回太后,皇上未至,却也让吴总管前来传话,说是叫娘娘好生将养。”
阿娇心思微转:原来,这本身又是一个冷落无宠的女子哪。这般落得个清静也好,只是,这太后似乎对自个儿,忒上心了些?
太后轻叹了口气,眉间的愁绪更甚几分,却抬手叫众人退下,环首四顾将这屋子又打量了一遍,最后,又将视线落到榻上:“青儿,你莫怪姑姑,这都是咱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命哪。”
阿娇心头一紧,还未深思,却听她又叹,“青儿,你再不愿见,不愿面对,却也万不可轻生……你需记得,你的身后,还有整个科尔沁,你不是为你自己而活,是为了科尔沁,更为了大清。”
听到这,她怎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份,面前之人的身份?同为科尔沁人,太后是姑姑,自己亦进了宫,除了顺治废后孟古青,还会有谁?而跟前的这位,更是辅佐两朝帝王的千古贤后孝庄,自己这装睡的戏码又怎能瞒得过她的慧眼?
“往后,我再不会了。”缓缓睁开眼,阿娇微微勾了勾唇,轮回两世,她虽已将生死看淡,却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寻什么短见。
“姑姑也明白,自进宫以来你究竟受了多少委屈,掉了多少眼泪,可是,青儿,你是大清的皇后,一国之母,也该懂得戒急用忍、和光同尘的道理才是,怎能跟皇上硬犟着呢?皇上性躁而难撄,但凡你平日里能和软些,多顺着他一些,又怎会闹到眼下这般不可收拾的田地?你若再这般下去,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自个儿哪……”
孝庄苦口婆心地劝解了半日,却见孟古青只是低垂着头,咬唇不语,再看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只得颓然叹息了一声,“但愿你真能听进去些才好。”说着,又温声让她好生歇息,传来跟前伺候的宫女好生敲打一番,这才缓步离开。
不可收拾?
能闹到天翻地覆不可收拾的事,该不会就是……
适逢宫女恭送太后离去后回到屋里,正是先前被孝庄问话的那个,孟古青眸色微闪,轻轻叹息着,忽而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进宫多久了?”
“娘娘是八年进的宫,到现在正好两年了。”塔娜是打小伺候孟古青的,又是随嫁的侍女,对自家主子的事自是如数家珍,答了一句,又关切地问,“娘娘可要用些点心垫垫肚儿,太医说了,这药,待娘娘醒来就得尽快用下。”
“不必了,端上来便是。”孟古青此刻心里乱糟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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