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4)
俞莺巧虽不认同,却也不反驳,只浅笑颔首。
肖让见她如此,笑问道:“我问你,梅谷何以得名?”
“因谷中满栽梅花。”俞莺巧回答。
“对。梅花。红梅绝艳,白梅高洁。世人皆赞其欺霜傲雪、凌寒独开,你怎么看?”肖让又问。
俞莺巧不解他的用意,道:“奴家自幼江湖行走,不擅诗书,还请公子明示。”
肖让轻轻拨了拨弦,起一声喑哑颤音。他的语气漠然,略带轻嘲,道:“红梅白梅,当春方开。傲雪凌寒,从何说起?我梅谷中还有几树蜡梅,那才是不畏严寒、风雪独秀。如此浅而易见之事,为何世人鲜少咏赞蜡梅,却将溢美之词张冠李戴给了红白二梅?”他微微一顿,唇边的笑意戏谑轻蔑,“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呀。”
俞莺巧听得此话,微微讶然。
肖让笑望着她,继续道:“所以,饶你冰清玉洁,饶你聪慧无双,终不及天生一副好皮囊。既然世道如此,再不好好装扮,岂非自己埋没了自己。”
俞莺巧听罢,含笑抱了抱拳,道:“多谢公子指点。”
“好说。”肖让心情畅快,又起了话题,笑问道,“对了,你为何要学‘穿花戏蝶’?”
俞莺巧想了想,斟酌着道:“说来惭愧。奴家本要比武招亲,不巧有个贼人放话,说要前来捣乱。家父怕奴家难以取胜,便听了殷姑娘的话,让奴家到梅谷学艺。”
“比武招亲?”肖让皱起了眉头,“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事?至少找个情投意合的人才嫁吧?”
“公子所言甚是。只是奴家是独女,家父心欲招赘,更要武功上乘之人,方能将镖局托付。思来想去,唯有比武招亲可行了。”俞莺巧道。
“招赘倒是麻烦……”肖让想了想,又道,“不过既然摆擂比武,输赢自负。怎还有怕赢不了,出来现学的?说是贼人,到底怎么个贼法?”
“这……”
俞莺巧正琢磨着该怎么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赶车的男子挑开车帘,探头进来低语一句,“镖头,有人劫道。”
俞莺巧眉头一皱,敛尽温和,带着三分严酷探出身去。启程尚未多时,马车刚出梅谷地界,往西上了小路。但见路上横着数段树干,挡了去路,显然是有人刻意而为。照理说,梅谷附近一向太平,从未听过有什么山贼土匪。再者,这一次押的是人身镖,肖让也不像有什么仇家。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俞莺巧下了马车,小心地走上几步,看了看四下,开口对手下道:“亮镖旗。”手下们得令,从怀中取出了镖旗来,挂上了马车。俞莺巧抱拳,朗声道:“在下安远镖局俞莺巧,押镖路过贵地,打扰之处,还望包涵。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能否行个方便?”
话音方落,忽有一道身影飘忽而过。俞莺巧正要戒备,却听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道:“妹子这么快就忘了我了?”
俞莺巧也不多想,出肘后击。对方灵巧避开,轻笑着转了个身,绕到了她面前。
来者,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五官尚算端正,只是头发微散、胡渣稀落,略显潦乱。一身半旧不新的布衣,颜色暗沉,袖口襟口略有残破,全然不修边幅。
俞莺巧看清他的容貌,收了争斗之心,抱拳道:“原来是羊角寨符寨主,失敬。”
“呵呵,妹子今日打扮得真好看,我喜欢!”男子双手环胸,笑道,“我说你不是准备比武招亲么?怎么又出来押镖了?莫不是被我的帖子吓着了,准备跑路不成?”
“符寨主说笑了。比武招亲自然按时举行。寨主若来,在下欢迎之至。只是现下还赶着押镖,不能多陪了。改日另备酒水,再好好款待寨主。”俞莺巧道。
“别这么冷淡嘛!我俩也有几个月没见了,多聊几句嘛。”男子笑道,“再说了,什么大不了的镖,换个人押又如何?你都要做我媳妇儿了,哪能这么操劳?”
此话一出,几个镖师都愤愤不平起来,俞莺巧却依旧平和,道:“多谢寨主抬爱,只是现在的确不方便说话,还请寨主行个方便。”
男子还想再说几句,却听马车之中琴声骤起,泠泠动人。他脸色一沉,开口道:“老子说话,哪个不知死活的乱弹琴?!”
马车之内,肖让的声音传出,道:“阁下何必动气?在下听你们说话,略感无趣,所以才抚琴自娱。阁下不理便是。”他顿了顿,又道,“巧儿,午正之时,我要用茶,别太耽搁了。”
俞莺巧还未答应,那男子皱紧了眉头,不悦道:“什么巧儿?谁准你叫得这么亲热!”
眼见那男子要近马车,俞莺巧伸手一拦,道:“符寨主,你今日是当真不肯罢休?”
男子看了她一眼,扯了笑意,道:“怎么,妹子你要跟我动手?”
俞莺巧抬臂一振,只听几声金石轻响,一条精钢九节鞭自她袖中滑下,落进了她的掌中。但见这鞭子通身锃亮,鞭头系着一段红缨,未等出招,已有杀气。她眉睫微垂,道:“安远行镖,以和为贵。但若符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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