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2 / 4)
的恶事更是数不胜数,如今每到入夜,他的床前就立满了死人。昨夜我已经去看过了,那不过是个被吓得神志不清的疯子罢了,只以为临济宗要对他施行厌胜之术或者下毒,便打算先下手为强了。”
四郎这才长吁一口气,道:“怪不得我今日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早上起来就心惊肉跳的。”
二哥笑了笑,把四郎揽入怀中,像对待幼童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哄道:“没事,一切有我,快睡吧。”
到了半夜,临济宗的山门内忽然起了大火,那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后世的史书上,称其为临济宗之变。
在此役中,一贯和临济宗交好的冉将军忽然对宗门内的万千僧侣发动奇袭,有问鼎天下之力的冉氏经略中原多年,手下自然有一批能人异士。尽管他的军队苦战一日一夜后,终究还是不敌临济宗的大能,最后不得不放火烧毁了将军府,连同他最宠爱的姬妾儿女一起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但是冉氏的拔剑相向,却也给临济宗造成了极大地损失。
尽管临济宗极力想要遮掩这件事,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很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临济宗为了彻底控制冉将军,不惜给其下毒,冉将军不甘心沦为傀儡,这才奋起反击。最后轰轰烈烈而死。
大火熄灭之后,临济宗就宣称冉氏为“佛敌”,生来便是给人世带来厄运的魔王。但是与此同时,宗门的名声却也一落千丈。最糟糕的是,临济宗一贯采取的是扶持世俗势力,间接掌控天下的策略。太和山之变后,天下大大小小的势力忽然变得矜持起来,谁也不肯上赶着来做临济宗的傀儡了。
等到第二年的春天,被烧毁的寺庙别馆的断壁残垣间也长出了离离青草。少去一方势力,三分的天下渐渐有了些安宁的迹象。
这一日傍晚,冬节后三日在有味斋里大发议论的那个中年人又来到了店里。这回却是和姓黑的行商一起。
四郎进去送菜时,听见那个中年人站起身,很激动地比划着:“国家的兴亡,因统治群体的贤明而决定,战斗的胜败,因人的谋略而定。一切神仙方术,都起不来作用。从古到今,有靠星象之术而成就帝王业的吗?就是像符咒厌胜之术,世间很流行,也颇有些灵验的时候。但数千年来,战争割据的时代,那时方术难道就失传了吗?也没听说过哪个皇帝、哪个大王,哪个将军,哪个丞相死于敌国的诅咒厌胜,其他就可以推想而知了。便是冉将军这件事,我也坚持认为不过是人心的谋划罢了,并不涉及什么鬼神!”
把菜盘子轻轻放在桌子上,四郎转身出来,就看到有味斋外面缓缓走过一位苦行僧,他满面尘土,拄根拐杖朝着夕阳而去。在血色残阳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孤独和凄凉。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晨坐在窗前,世界如一个路人似的,停留了一会,向我点点头又走过去了。——泰戈尔
本章甚至全文都不过想要表达出泰戈尔大大一句话里的意境而已。你萌快试着感受一下我的逼格皿
另注:天下大势这条线至此便算是走完了。剩下的不过是陆阀如何收拾河山而已。写完这章真想打上全文完三个大字啊摔!
☆、188·怀胎鸭1
自打进了二月间,就有霏霏阴雨缠绵不去,远近黛青色的山峰全都笼罩在一层氤氲的水雾里,倘若初略看过去,就像一幅意境绝佳的水墨画。若是仔细看,那些腌臜的黄泥小路,以及山间小溪中漂浮起来的菜叶子,间或浮起一只死鸡,就能一下子将人从仙境拉回凡尘。
二月的雨又叫做杏花雨,原有春雨贵如油的说法,如今却连着下了一个月,沤得家里的被子都发了潮,泛出一股奇特的霉味。一大早起来,华阳就指挥着一群小妖怪,拿点了佛手香的熏笼熏被子。
“哎,这天气可真是叫人没了脾气。若不下狠劲把里外都熏透了,只怕里面是会长虫子的。”熏被子的法门还是隔壁李婶娘教给华阳的,因此,今日这位热心的婶娘也在旁边帮忙张罗。
在旁边抖被子的小花妖最害怕虫子,她用一只手捏着被子脚,战战兢兢地问:“被……被子里怎么会有虫子?是……是什么虫子?”
李婶娘瞟她一眼,忽然压低声音,有些诡谲地说道:“婶娘现做着浆洗生意,什么怪事没见过?真是各种各样的虫子都有。最多的是一种肉眼看不到的灰虫子,也有黑色的小飞蛾。若是死人盖过的被子,还会爬出一堆一堆的蛆呢。”
小花妖被吓得一哆嗦,又不敢扔开被子,半哭不哭的表情特别惹人怜爱。
四郎在旁边听了,插嘴道:“不会吧。我平日里从来没见被子里爬出蛆来啊。”
李婶娘道:“瞎,婶娘骗你作甚。去年腊月间,我就接到一床被子,是个高大的侍卫样人拿来的,托我浆洗,结果一拆开,被子里面全是一堆堆的蛆,吓得我啊,忙不迭把那被子烧了。后来也没人问我要过那床被子。”
华阳笑道:“莫不是撞上什么脏东西了吧?”
婶娘道:“可不都这么说吗,吓得我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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