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2 / 4)
些稀奇古怪的主意,竟然炼死人脑为油,这样的人脑油比一般的菜籽油、花生油都香,于是人瘟就籍着这些人脑油传播开来,直到酿成大祸。
有味斋夜间的客人对凡人们的种种奇思妙想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说起人脑油,有些客人多灌了几杯黄汤,便耐不住化出原型,口水滴答着,摔盘子摔碗抗议有味斋不提供这种美食,然后纷纷被槐大和山猪精提着衣领扔了出去。
☆、107·小面人1
时序转眼过了大暑,进入了农历七月。七月流火,按说大火星西行,天气应该转凉才对。可是如今世道乱了,似乎连时序也跟着乱了起来。
今年的七月,反而比二伏里还要热一些。叫人恨不得日日泡在凉水里消暑,可惜江城又旱的严重,没得水。所以,四郎这几日几乎早晚都能听到城中敲锣打鼓的声音,那是江城人在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祈雨。
有味斋里只坐着几个士绅在高谈阔论,他们刚刚举行祈雨仪式归来。据说是烧了很长一篇文辞华美的祝祷给雨师风伯。不过依四郎看来,估计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因为雨师风伯未必有那个耐性去看一篇满是废话的祷文。
士绅们尽管没有饿死的危险,但对城中的大旱也是不满已久了——因为大旱,今年田庄送来的供奉少了许多,还有许多佃农赖了租子。
四郎听到他们在大声哀叹人心不古,并且痛心疾首于江城这样富饶的礼仪之邦居然也会有野蛮吃人的行为发生,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城中得人瘟的都是些穷鬼,而穷鬼们之所以得人瘟,全都是自作孽。
大概是为了表明自己出身礼仪之邦的身份,这些读过圣贤书的士绅们说话时总爱夹杂些生僻的古文,四郎往往十句里面只听得懂三句。
于是四郎在店里呆得很有些憋闷无趣了,就走出大堂,绕道去有味斋临河的堤岸边。
放眼望去,原本绿草成荫的河堤上只剩些枯黄的野草,连河边长了很多年的大柳树都因为缺水而开始枯萎。洄水的水位退的很厉害,即使一只小渔船也很难再浮起来了。
晒干的螺壳裸/露在龟裂的泥土缝隙中,打鱼的小船躺在干涸的淤泥里,几个没有来得及搬走的渔民拿着把镰刀在龟裂的河床上忙碌着——持续近一年的干旱,让洄水最繁华的河段也进入了严重的枯水期。
四郎手里抓着一把冰镇荔枝,找了块干净阴凉的青石板,掸去灰尘,坐下来开始吃荔枝。他这个地方选得好,头上有颗歪脖子柳树,偶尔有片半黄半绿的树叶慢悠悠飘落下来,落到四郎的头发和肩膀上。
四郎专注的吃着荔枝,拂都懒得去拂。天地间无花无水,只有一颗枯黄的歪脖子柳树,和树下吃荔枝的小狐狸。
二哥刚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终于在后门找到了四郎,他也不去打扰自己的小狐狸,只悄悄纵身一跃,在柳树上找了一个牢固的树杈,然后就坐下来摸出一个陶埙放到嘴边。
苍凉的埙声在江城惨白的日光下飘荡,四郎抬头看了看,见是二哥在树上搞即兴音乐创作,便很安心的继续靠回去吃他的荔枝了。
如今江城里根本买不到什么新鲜水果,这些荔枝还是华阳拿回来酿酒之后剩下来的。听说是华阳专门命小妖从南粤一带运过来的,与一般的荔枝不太一样:皮是紫红色的,果实成椭圆形,味道甘甜里带着桂花的香气,所以又叫桂枝。因为刚刚冰镇过,只要放进嘴里轻轻一咬,就有甘甜冰凉的汁液充斥在唇齿之间,四郎特别喜欢吃。
饕餮很有些做昏君的潜力,最近有味斋打算整体搬去西北边的太和山脉里。
看到四郎爱吃荔枝,树上的二哥默默做了决定,明日一定要叮嘱槐大,给山居小院里移植一片荔枝林去,到时候让自己的小狐狸扒在树上吃够个,若是能在圆上那么一圈,就最好不过啦。
四郎对二哥的养肥计划一无所知,有味斋的荔枝已经只剩下他手里这些了,所以四郎吃得特别慢,特别珍惜,想要让每一颗荔枝的芬芳尽量久的存留在舌尖。
虽然世道不好,大家都不开心,可是四郎还是会给自己找到一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乐趣。然后一个人默默的开心很久。
四郎正坐在阴凉的青石板上,一边听二哥演奏小曲儿,一边开开心心的吃着荔枝,忽然发现河底的淤泥似乎在微微起伏,就好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爬动一样。本来东张西望的四郎立马瞪大了眼睛,攥着手里剩下的荔枝仔细看。
可是看了一阵,河里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似乎先前淤泥的起伏只是四郎的错觉一样。四郎正要收回目光继续吃自己的荔枝,一晃眼间又看到河底那些空螺壳里似乎有些奇怪的小虫子在爬动。长得有点像蛆虫,但身体却是古怪的青色。
四郎曾经听人说起锅,发生旱灾的年份,往往就会有蝗灾。而蝗虫,就是生长在河中的虾子浮游等变化而成的,也有人说蝗虫就是地狱饿鬼变的。
莫非这种奇怪的小虫子就是蝗虫的幼生体。四郎虽然不是学生物专业的,可是也隐隐约约觉得这样的说法似乎不太科学。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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