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1 / 4)
“这位婶娘,石狮子上头好像有虫子,这是怎么回事?”四郎不由得开口问道。
领路的仆妇有些凶巴巴得说:“哪里来的虫子?石狮子就是石狮子,镇宅用的神兽,没见过吗?”她话还没说完,忽然被门槛绊了个狗啃屎。气得她跳起来直骂娘。
四郎趁机再次打量了身边的石狮子一眼——上头光秃秃的,别说密密麻麻的虫子,连一只飞蛾也没有。似乎经过了许多年的风吹雨打,石狮子身上有许多细小的孔洞,可是的确没有什么虫子。
仆妇骂骂咧咧的带着两个人进门。
走进大门的时候,四郎偷偷问殿下关于虫子的事情,殿下也压低声音逗他:“虫子我可看不见,迷糊的小狐狸,你是看花眼了吧?”明明在说正事,殿下却一点都不认真,四郎愤怒得转过头去不想搭理他了。
院子里种着一片杏花树,四郎走在下面的时候,不知打哪里吹过来一阵旋风,杏花瓣如雨般飘落。四郎手上提着食盒,来不及遮挡,头发被刚才那阵花雨露得半湿,额头上和嘴角边还傻乎乎得沾着几片杏花瓣。急的四郎飞快的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不断给殿下使眼色,让他把这些劳什子花瓣拂落下去。他一个大男人,满身的鲜花瓣算什么呢,还在别人家里,实在是不太体面的。
殿下看前头的仆妇不注意,飞快的亲了四郎被花瓣衬托的格外粉嫩的嘴巴一下。然后坏心眼的告诉四郎说:没有了。
四郎果然信以为真,额头上贴着一片花瓣,昂首挺胸【俏颜如花】得走进了大堂。
白家死了姑爷,家中虽然里里外外都换上了素色,但是四郎看进进出出的白家奴仆,个个脸上都没有什么悲色。
白氏本来就是米店的掌柜,前段时间说是得了痨病,结果丈夫死了,她这个痨病人却活了下来。四郎一进大堂就看到了她,虽然还是消瘦苍白,但是精神头好了许多,也并不怎么咳嗽了。
“胡小哥果然俊俏不凡,杏花跟你一比,都逊色几分。”白氏看着四郎走进来,笑着夸赞道。
“哈?”四郎不明白白氏怎么平白无故的夸他长得好,还把他跟杏花比,心情十分复杂的回到:“白夫人过奖了,谁不知道,您可是这河市里出了名的美人,还十分能干。”
“我可不是什么美人。”女人没一个不喜欢听人夸赞自己容貌的,虽然嘴上谦虚,白氏嘴边的笑意还是加深了许多。
四郎把食盒递了出去,白氏身边的丫鬟接了。似乎并不是白氏要吃,那丫鬟把食盒叫人送了下去,四郎隐隐约约听到她吩咐说:“拿去给金钗吧。”
“难道不是夫人点的?”四郎问道。
“嗯,我一个忠心的婢女生了病,所以特地给她点一桌好菜补补身体。也算是全了我们一番主仆之情。”白氏有些伤感得说。
四郎见白氏发间的金蚕发饰已经取了下来,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白氏知道了嫁金蚕的真相,所以再次把金蚕嫁给了家中下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先下手为强,杀了谋害算计自己的丈夫也不是不能理解了。但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怪不得汴京城中的人都说胡小哥你手艺绝妙呢,我上次在有味斋吃过饭,回来病情便有了起色。”这么说着,她从身边丫鬟的手中接过来一个布包袱:“这是我表弟从蜀中带回来,送金银太俗,这匹蜀锦算是我的答谢吧。请胡小哥务必要收下来。”不知道遇上了什么好事,白氏向来严肃的脸上今日一直洋溢着笑容,与她新寡的身份并不相符。虽然不喜欢宋正明,但是四郎不由得隐隐对这位白夫人产生了些畏惧之意。
白氏看四郎似乎愣住了,就示意身边的丫鬟把那个包袱递过去,一直站在四郎后头的殿下这时却大步上前。他扫了白氏一样,才从丫鬟手中把包袱接了过来。
站在胡老板后头的男人笑起来十分温柔,给人一种虽然身份很高,但是性格一定很好的错觉。此时忽然扫过来的眼神却极端的冷酷嗜血,杀意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把见过大世面的白氏吓得心跳几乎停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什么可怕的野兽盯住的猎物一样,又好像忽然站在一个死气沉沉的深渊前面,被死神的手捏住了心脏。
想到自己在蜀锦中做的手脚,一瞬间白氏连后背都冒出了冷汗。可是,她的脸色变了数回,终究没有再多说话,挥了挥手示意丫鬟送客。
金环带着四郎和殿下往外走,路过前头一排下人房时,忽然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道:“金环姐姐,不好了,不好了!金钗她……她娘又过来撒泼了。”
金环赶忙请四郎在院子里稍等,她去去就来。
四郎耳朵尖,虽然隔得远,也听到了屋里传来女孩子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有妇人哭喊着:“我苦命的儿啊~你这是被谁过了痨病啊~”
然后是金环的训斥声:“瞎嚷嚷什么呐!什么被谁传了痨病?大夫都说了,她这根本不是痨病。原本就是白家的家生子,她是死是活自有主人来替她操心,你这会子又来嚎什么丧?打量着白家刚没了男主人所以想讹钱么?”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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