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2 / 3)
才初春,京中才定,这花房里的牡丹花,实在是难以用价值来描绘。
慧娘不放心上,手中还揉着一朵,正和萧护说去宫中的事:“本以为是周妃受牵制,或是她顾忌周妃,现在看来我想错了,她愿意接周妃出宫居住,竟然是厌恶那宫中岁月呢。”十三轻声叹气:“夫君,我由不得就同情她。”
“你还是且看看再同情,”萧护缓步而行。他天天要见多少人,今天才有空闲和十三用晚饭。大帅走得缓而又慢,只要和慧娘好好的说话哄她玩耍。
天空中云彩,或远外山尖。慧娘不住看着,随意地说出来:“她们住得不好,衣服也旧。我想到我逃难的时候。”
萧护分心在想今年的钱粮收不上来怎么办,这时不分心了,见慧娘并没有过多伤心,只是怅然,大帅轻轻地笑:“还不能如意?是了,那指证岳父的两个人还没有死。”他唇角边冷笑:“我让他们不得好死给你看看。”
“夫君,不是还难过。”慧娘丢了玩得半残牡丹花,把手放进萧护手臂弯中。眸子微飞,又是觑人面色的小心翼翼,语气还有伤感:“我想她现在难中,与我那时逃难一般。我曾恨这天地不公,现在回想,天地指引到我遇到夫君,再没有吃过什么苦头。”
回想,就知道萧护对自己一片真情,处处用心。
萧护神采飞扬的笑了:“她和你,怎么能比?”他说得行云流水般自然:“她嫁过来,自然要教训于她。用手段嫁人,当我是傻子!到时候你不要又动菩萨心肠,不要又为她说话。”
慧娘就知道必然是这样的,才为十一公主伤感一下:“夫君知道十三是十三,还打人呢,十一公主不是更要吃苦头。”
萧护笑容加深,也用眼角扫扫十三的面色,见观花亭到,扯她坐下,想着事情哄她开心:“你刻我名字,怎么在条几下面?”
封家旧宅的条几下,还有着萧护的名字。
慧娘面庞亮了,又扭捏。这样子许久没有过,萧护给她斟酒,取笑道:“我知道了,是你个儿不高,只能刻在那下面。”
“才不是。”慧娘双手捧酒杯,笑靥如花:“我说了,夫君不要生气。”萧护装腔作势沉下脸:“说得好就不生气,说得不好嘛……罚你站着倒酒。”
慧娘格格笑,又飞红一抹上面颊。这样子,动人有十分,羞慧又有十分。两个丫头全不在这里,是摆上酒菜后又去催菜。萧护在慧娘耳朵上拧一拧:“快说。”
“别人说你少年英雄,如何了得,说我配不上你。我不服气,想你小小年纪,就敢这么样。我取了小刀,心想别人捧在上去,十三拉你下来,就把你名字刻在条几下面。嘿嘿。”以一个讨好的笑,结束自己的回答。
萧护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想沉下脸这个丫头笑容就在面前,不教训她,又不甘心。当下喃喃:“多谢你没有把我刻在板凳腿上。”让慧娘喝三口酒,以示惩罚。
夜晚上来,繁星微出,慧娘贴在萧护身上,同他指点院中:“这是花房,”一个不大的小房子。萧护说:“好。”慧娘露齿一笑,又去指另一处:“这里我要盖个亭子,”萧护道:“好。”慧娘抚着他腰带上金饰,调皮上来:“十三要上天。”
萧护道:“当然是我送你上去。”
夫妻相视含情,十三微红面庞,萧护柔声低语:“还有什么不如意?”慧娘只觉得幸福温暖无处不在,默默地想着,要有不如意,只是孩子罢子。
孩子这事情,母亲当年也早说过,不可要得过早。是以萧护也好,慧娘也好,都没有太焦急。京都坐阵的年青大帅萧护,今年才二十有一。
而十三娘,逃难那一年十六岁,当年到了自己未婚夫身边,第二年成亲,这又在京中过了一年,今年不过才十八岁,是个标准年青的贵妇人。
繁星以为背景,绿叶以为陪衬。两个人携手任浓情流动,不管桌上酒菜俱冷。你眸中见到我,我眸中唯有你,分也分不开时,一只猫儿:“喵喵。”
过来,惊动慧娘眸子微闪,才羞羞答答地笑了,重新相请萧护入席,夫妻尽欢。
这一夜缠绵悱恻,
这一夜十一公主没有合眼。
她对着深宫中不甘,闭上眼就是九公主格格作响的脖子,往上翻的白眼。
守节?
还不知道哪一个娶你?
萧夫人的话让十一公主悲痛欲绝。这不是公主下嫁,十里红妆;这不是公主下嫁,有人仆服。烛光早灭,唯见幽深黑暗。黑暗中似有什么在动,是九姐姐不安的魂魄?
不不不!
十一公主悲愤地在心中大喊几声,她不要守节,她不要!
一夜到天明,换上宫女衣服,喊上豆花出内宫,见外宫中有人换岗,晨光中一个人大步流星而来,脚步走得“咚咚”作响,他大红面庞,尽是胡子,胡子硬得可以当针扎,正是伍思德。
十一公主愕然一下,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碰上他。
难道这是天意?
那就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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