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3 / 4)
少翊没有证据,就算带人来搜宫,传了出去也只会留下一个不孝的名声。
在靖国,不仁不孝的皇帝,是最让百姓们厌恶的,这事儿盈之不止一次地对少翊提起过,这也是为什么就算太皇太后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盈之,她也只能笑脸迎对,为了不给少翊添堵,都鲜少与他提及。
太皇太后更是仗着这一点,先是掌控了先帝,再是直接将少翊养在身旁,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没有魄力不说,就算有,也不敢轻易违背,皇后说是一国之母,但毕竟是嫁进来的外人,自古婆婆对上儿媳,哪有儿媳专横,婆婆示弱的道理。
更别说二人的脾气秉性本就悬殊了,太皇太后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更加茁壮了她的手腕与胆量,唯一的败笔,或许就是柔太妃了。
柔太妃本不过是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宫人,当时的先帝,极其宠爱一个女人,将她封为淑妃,可淑妃的出身并不是很高,先帝又沉溺于温柔乡中,甚至还给淑妃的母家升了官儿,太皇太后自然容不下。
她知道皇后无能,没有本事料理了淑妃,就亲自下手,准备寻个机会将她结果了。
淑妃不是什么顶顶聪明的人,可她身边有个贴身侍女,鬼主意多,人也机灵,淑妃对她有恩,所以她伺候起淑妃来也忠心的很。
她观后宫局势,知道太皇太后的手,即将会伸向淑妃,便替淑妃出了个主意,让她培养个心腹妃嫔,若真出了事儿,也好有人替她说说话,淑妃心气小,本不愿亲手将别人送上龙床,可耐不住那宫人的劝阻,权衡再三,不敢选年轻貌美的女子,恐皇帝变心。
挑来挑去,相中了身为宫女的柔太妃,淑妃让那心腹给柔太妃下了药,与皇帝行苟且之事,这事儿在宫里传开了,人言可畏,太皇太后也实在压不住,只好给那宫人赐了个位分,心里更是记恨淑妃,不消一月,便趁着先帝秋闱狩猎之时,将淑妃留在宫中,对她下了手。
本就想这么了事了,可那柔太妃竟然有了身孕,柔太妃心思缜密,虽说人长得不漂亮,但经历了这事儿,心眼多了不少,皇帝因着丑闻,不待见自己,太皇太后又因淑妃一事,看自己不顺眼,她行为举措都十分低调,简直可以说是在夹缝中生存。
但这个孩子,却给她带去了希望,她努力将这孩子瞒到肚子大了起来,才被太皇太后发觉,太皇太后在自个儿的宫里发了雷霆大怒,但终究是皇家的子嗣,且已经这么大了,在落吟的规劝之下,让她生了下来。
见还是个男孩儿,太皇太后再次起了杀意,柔太妃不是不知道太皇太后的脾气,硬是将孩子喂成了药罐子,甚至还狠心与他分离,这才保住了平南王一命。
可惜就算是男孩儿,先帝也始终对柔太妃喜欢不起来,连着孩子也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过去瞧一眼,大多都是匆匆一瞥,就回了建章宫。
柔太妃一事让太皇太后的专政在后宫变本加厉起来,直到原先的齐少翊继承了皇位,才舍得丢开手,带着一众遗孀去了五台山祈福。
或许是觉得齐少翊自幼养在自己身旁,定是和自己齐心的,太皇太后一去便是大半年,直到听闻宫中杂谈,恐生变故,这才从五台山回来了。
太皇太后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她冷哼一声,揉了揉眉间酸涩:“把她拖下去,扔去乱葬岗埋了,没用的东西,留在这儿也是脏了哀家的眼。”
她说着抬起头来扫视了殿中的所有人:“你们一个个儿伺候哀家的时日也不短了,该是了解哀家的脾气,不中用的人,不用别人动手,哀家自会了解了她。”
这话一出,殿里所有伺候的宫人,都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上:“奴婢(奴才)惶恐,谨遵太皇太后娘娘旨意,定当尽心竭力,为娘娘办事。”
太皇太后侧过身子,宽大的袖摆随着她的手向外一拂:“落吟,你去把皇帝给哀家叫来!哀家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落吟在冰凉的地上跪了许久,颤抖着站起身来,险些向前栽去,这会儿子,她可不敢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她一手撑着地,缓缓地立稳了身子:“奴婢遵旨。”
太皇太后连身体都没有转过来,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不发一词,落吟艰难地咬着牙走出殿门,门外迎上来的小宫女一边一个搀扶着她:“嬷嬷,不如让奴婢们去吧,您先回去歇着。”
“不必,就这么点儿路,传个话的功夫,若是让太皇太后娘娘知道了,咱们都得挨罚。”落吟摆摆手,继续往前走着:“你们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嬷嬷您没事吧?”那两个小宫女担忧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放心地开口道。
落吟扯了扯嘴角:“放心,一会儿子我还得回来检查你们的活计呢,还不快回去。”
“哎,奴婢遵旨。”那两个小宫女欠了欠身子,一步三回头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重新干起了活儿,落吟揉了揉自个儿的膝盖,叹了口气。
幸得建章宫并不远,她也是伺候管了人的奴婢,咬咬牙就过去了,只是建章宫里的闭门羹,让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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