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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鸽子 第5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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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下颌线都绷紧了。

“去演奏系考试那天早上,我的伤口结了痂,但当晚,就是我们通话前的那个晚上……准确说,是回专案组休息室的路上,我开始发高烧。”十音抬眼望向那双震惊的黑眸,“曹满,是我生涯中接触过的……第一例注射吸食人员。”

那眼神碾过她、剜着她,而后就似要溶进她骨血里去。

场地光线幽寂,周遭流淌着的,仿佛是八年前的空气,有摇曳的梧桐影、有繁茂的雨线,甚至有那个夜里的血腥味。

偏偏就是听不见任何声音,极静默。

静得像是能听见此刻,彼此目光相碰、交激的声音。

梁孟冬伸臂轻轻一捞,就将十音牢牢扣在了怀中。他管周围有没有人。

这人说出来的话坚硬如铁,身子却是小小的、柔软、温热,像是要再箍得紧些,十音就会化掉。

他对她没有恨了,心里只是疼,一寸一寸、凌迟一样的疼。

孟冬想起六年前,他意大利籍的老师给他讲维塔利的g小调恰空,说他的技巧无懈可击,但还是到不了那个境界。导师说,直撞心头的那一种悲,孟冬有一天是可以表达出来的,只是还没到时间。

老师说,这就如同酿酒,需要时间、温度和湿度。而孟冬你则需要更多的经历,去经历命运的戏谑、人生的大悲。

孟冬当年并不服气,命运对他还不够戏谑的?求的都不得,得的都无谓要不要。他说不出口,更无人可说,会让他显得更愚蠢,不就是被女朋友抛弃了?

老师循循善诱,问孟冬你听过么?你们中国人,将有一种悲,称作吞声泣血。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心底里血流成河。

哼,那不至于,他是男人。

此刻十音就在他怀里,因为被他摁得缺氧,她声音嗡嗡的:“你猜到了?对,因为当时的条件没那么好,专案组是临时到s市,没有自己的实验室,曹满的验尸报告送来已经迟了。我们是那天晚上刚刚知道,曹满是hiv携带者,距离事发已经超过72小时了。”

难怪十音反复强调,伤口接触……提到的时候像是追悔莫及。

孟冬说不出话,胸腔里有千针万刺,每个小创口都像是有滚烫的血在静静地向外涌。

他现在连痛感都变得混沌了,只想把这个人揉碎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孟冬:感觉被虐

大纲菌:忽视你。其实这章写得有些悲伤,希望爱甜的大家,能谅解男女主,是情绪正好是到了这里。其实感受一下,空气是甜的,而且梁孟冬喜欢吃双份糖,哈哈。

孟冬:大忽悠

大纲菌:你抱着的是什么,空气?

这首g小调恰空推荐heifetz版本

toa antonio vitali: channe

之前提到的我有的也忘记说,有空整理整理哈,感兴趣可以搜

悲喜同源 九

那个时间点,距离事件的发生已逾72小时,十音的身体状况进入高危期。专案组即刻采取了措施,安排十音服用阻断药,但她感染的风险依旧比大多案例要高得多。

当年十音还没穿上警服,那一刻她除却认命,没有其他。那是她这辈子的谷底,倒也不算自怨自艾,只是茫然地想,既然所有倒霉的事情一次临了头,从此不会更惨了吧。

学业?家仇?现在还需要抉择么?是不是应该等死?

“云大队非常自责,认为验血报告不及时是他的责任。专案组的人都很有经验,鼓励我不要自暴自弃,说我年纪小体质好,只要认真服用阻断药,阻断成功的几率还是有的。”

这也正是为什么,许西岭事发那天,十音对验血报告一事如此看重。并非因为有风险的人是孟冬,哪怕是素不相识的人,所有存在hiv隐患的嫌疑人,十音从来都是要求验血报告加特急。

“生病大概是这样的,心情起起落落,本来的确有找个地方等死的念头,想过去千灯镇,发现不可行,老宅早抵押出去了,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抵押了。当时我还不知道抵押给了谁,但已经不是家。云大队问我,在世上还有没有亲人了,那瞬间我想起了你。心里面本来全熄了的火,忽然就亮起来,想着就算爬也得爬出来。我告诉他我有!我得健健康康地活着再见他。”

云中岳告诉十音,经队里研究请示决定,建议十音先跟他们回去,退烧后,留队开始小强度参训。等正式阻断成功,再为她正式办理招录手续,到时再送她前往委培的警官学校。

专案组的成员齐齐鼓励她,告诉她训练和任务,会伴她渡过这个难关,也会帮她找到家里的真相。

十音接受了。

“那种状态下,我没有家、没有足以负担治疗费的钱,更不能和任何人接触,已经不可能再等你回来。我肯定是要离开人生正轨的,不能让你作任何选择。就算我没有听到我爸爸的事,也不行,我得保护好你,幕后那个九先生,还盯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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