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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7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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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君的脸上找到半点温情:“然而朕既然是大周天子,就是万事以社稷为重,为此,可以抛弃很多东西,更何况兄弟之情!”话音方落,已扬声道:“……来人!”很快,两名贴身内侍进来,晏勾辰冷冷道:“金吾卫何在?”下一刻,四名披甲金吾卫已趋入殿中,晏勾辰一手负于身后,面无表情,只道:“将九王绑了!”众金吾卫虽不知为何有这样的变故,但天子一言九鼎,所说的话不容违背,当下立刻毫不迟疑地一起上前,将不曾反抗的晏狄童制住,晏勾辰冷冷看一眼内侍,道:“……传朕旨意,九王骄纵跋扈,对朕不敬,且于后宫无礼,强辱宫人,着宗人府查办,夺其王爵,废为庶人,圈禁于王府之中,不得外出!”说罢,转身不去看晏狄童,只命令道:“带下去!”

“……二哥!”晏狄童突然一声低喊,这声音里分明有着一丝恳求,旁人只道他是在求饶,在乞求着皇帝的宽恕与原谅,但只有晏勾辰自己才清楚,晏狄童只是求自己回头再看他一眼……然而,晏勾辰终究没有转身,直到金吾卫将晏狄童带出去,晏勾辰也还是没有动。

殿中只剩下晏勾辰一个人,他透过窗子向外看去,只见灯光掩映下,外面花木葳蕤,阴影幢幢,渐渐的,晏勾辰面上的神情恢复了清明,也恢复了从容,良久,他轻轻叹道:“映川……”不知不觉间,却喃喃重复着方才对晏狄童说的话:“万事以社稷为重,为此,可以抛弃很多东西,更何况兄弟之情……”又加了一句:“哪怕心中所爱,也是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很想笑,晏勾辰坐下,自嘲地拍了拍大腿,神色淡淡:“寡人者,称孤道寡,果真是独夫!”

却说日子一天天过去,师映川在断法宗的生活依旧还是平静得毫无波澜,除了暗中练那《血婴经》之外,他与连江楼就像是世间所有恩爱的夫妻一样,闲暇时喝茶聊天,一起下棋作画,看起来很是悠闲惬意,只不过在夜间却会屡屡梦见前尘旧事,这样的梦开始变得频繁,不再像从前那样偶尔才会有那么一两次,这一日早间,连江楼去竹林练功,师映川起身看着外面淡淡天光,一手轻扶额头,微微皱眉对宁天谕道:“近来我时常做梦,梦见当年赵青主与我们之间相处的画面……现在几乎每隔两三日就会这样,而从前甚至一年之中也不会有一次,你说,这是怎么了?”宁天谕沉默片刻,方道:“也许是说明你距离彻底苏醒的日子,已经不远。”

师映川闻言,眉心微拧,他沉吟一阵,方道:“是么……”他心中闪过一些念头,忽然却道:“我现在所做的事,所说的话,连自己都已经不知道究竟是真的有感而发,还是仅仅只是在做戏给别人看,总之,我都分不清楚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梦……”宁天谕冷冰冰道:“那又如何,原本世间之事就是真真假假,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明白?若是觉得梦里过得更好,索性就活在梦里便是了。”师映川有点若有所思地抚摩着自己已经越来越大的肚子,道:“在此之前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脱困,报复,但现在偶尔我会因为整日里戴着面具勾心斗角,而生出厌倦之感,甚至不乏有些意兴萧索。”宁天谕道:“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已经淡了复仇的心思。”

师映川面色漠然:“当然不会。只不过人的心是最微妙的东西,我忽然就想到了‘物是人非’这个词,等我报了仇之后,我想再要现在这种平静安稳的生活,到那个时候,就真的还能够得到么?”师映川说着,脸上现出沉思之色,半晌,他忽然问着宁天谕:“你说,日后等我真的大道得成,那么我还会对情爱这种事如此执着么?在一个能活百年的人看来,情爱或许是极重要的东西,但在一个可以活上千年甚至万年的人眼里,还会是重要的么?我忽然好象有点明白赵青主当年的想法了,若是他后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成就大道,那么情也好,爱也罢,这样短短的一段时间,不过也只是他漫长的生命当中一段比较特殊的经历罢了。”

宁天谕有些僵硬,不出声,师映川却是心里放松了许多,继续说着:“随着时光的流逝,所有的新奇与刺激都渐渐平淡下去,只要时间够久,说不定一切情爱的本质也都会被洞彻、看透,到了那个时候,未必不会厌倦……”话音未落,宁天谕突然硬邦邦地道:“不会!”

师映川倒也没有与他辩论,起床唤人进来服侍梳洗更衣,等到外面天光大亮,连江楼练功回来,两人就一起吃了早饭,一时师映川坐在窗前,连江楼那柄和光同尘被他横在膝上,用一块雪白的软巾仔细擦拭着,连江楼则是去沐浴换衣,师映川将宝剑拭罢,拿在手里端详,却听宁天谕异样地轻声道:“世人只知宁天谕有剑神之称,但说来好笑,真正见过我出剑的,都早已化作剑下亡魂,那时只有一人看过我练剑,就是赵青主……当年我曾对他感喟,天下之大,已无人再值得我认真出剑,说这话时,自然没有将他算在其中,因为从未想过我二人会有决裂的一日,却不曾想到后来,我真正出剑的那一天,拔剑相向之人,正是他赵青主。”

师映川默然,他将黝黑的长剑重新放在膝上,扭脸望向窗外景色,眼神微惚沉醉,忽然在心中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亲眼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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