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女修在修罗场苟命 第59节(2 / 3)
压抑道:“就这么抗拒我?”
——与他在一起,她时常心事重重,即使圣光漫天惊艳之后也是淡淡的落寞哀伤。
或许一早就错了,情深不寿,情深的只有他。
苍霄阖眼,眉心间的火焰熄灭、暗淡无光,脑海中还是深深倒映出纤瘦的身影,像一弯可望而不可即的月,如今他的月亮终究被揽月入怀的道君偷走了。
玄色的身影像断了线的风筝,落入冰湖深渊,深渊像一只张开巨口的猛兽,黑黢黢的,吞噬一切生灵。
银色□□掉落在深渊边缘,在光芒中化为一节枯萎梅花枝,零落的花瓣被从深渊而来的风卷入其中。
江沉阁栽倒在地,手臂被冰碴划出一个三尺长的伤口,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直愣愣地看着苍霄坠落的深渊。
天道的声音在脑中宣判——
【阻止兄弟二人相戕任务失败。】
失败……怎么会失败了?换言之,苍霄怎么可能会输?
晏怀竹步履虚浮地急急走来,他用料精致、做工上乘的水蓝儒袍被罡风震得褴褛不堪,束在玉冠里的发丝也显得杂乱,几缕飘落垂在脸侧。
他打败了苍霄,打败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神话,今日之后他也将成为沧云十三州的神话。
可这份喜悦还来不及膨胀、分享,他便看到了阿阁。
“阿阁,点沧派与魔宗终是有一战的……”晏怀竹蹲下身,手抚在她的肩膀安慰道。
不仅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安慰亲眼见苍霄掉落深渊洞窟时,内心有一瞬的不宁,似乎某种隐秘的联系断了,心脏缺了一块儿。
晏怀竹觉得很奇怪,打败苍霄没有给他带来想象中的喜悦与胜利感。
好像弄错了什么……
忽视心底奇怪的感觉,晏怀竹伸手扶她,“地上冰,我先扶你起来。”
江沉阁却一把推开他伸过来的手,重心不稳再度跌倒在冰面,羽睫沾染泪水,像是振翅难飞的蝴蝶,她哭哑着嗓音嘶吼道:“错了都错了!都是我的错……”
如果她能再快一步,再快那么一步,苍霄就不会死,或许她不喊出晏怀竹的名字,苍霄也不会分心……
她都看见了,苍霄动作的一滞才让晏怀竹趁机近身,反击成功。
都是她的错啊……
江沉阁站起身,目光呆滞地向深渊走去,手腕被拉住,鲜血顺着胳膊一滴一滴流淌在冰面。
晏怀竹眼眸晦暗,“阿阁你要去哪儿?”
她停住脚步回过来看他,这才发现他们的长相是有几分相似的,唇瓣是同样的上唇偏薄,下唇偏厚,鼻梁挺直,眼眸是同样的璀璨如星,只不过苍霄的更狭长如凤眸,而他的更圆润如杏。
苍霄的轮廓更显犀利,棱角分明,而他温润圆滑,没有那般具有攻击力。
如果,她早一步发现就好了……
晏怀竹不明白她为何看着自己却又像透过自己看向其他人,苍霄的死对她的打击竟如此之大,他出声安慰,两瓣唇上下翻飞,把能安慰的话儿一股脑倒出:“我知道你很伤心,可阿阁你看看我好么,你还有我啊……在你来之前,我几乎不可能打败他,若是我死了,阿阁你会伤心么……”
说到最后,他垂下头,话尾止不住颤抖。
“你们两个对我同样重要。”
晏怀竹倏地抬头,怔怔地看向她。
“可是,晏怀竹这次你真的错,你杀的不是魔尊,”她一字一顿,“你杀了你的亲哥哥。”
像枷锁禁锢住江沉阁手腕的大掌无力垂落,“什么?”
大脑停止思考,脑中空白一片,娓娓道来的女声竭力解释,却只钻进几句只言片语,什么“苍霄的母亲也是你的母亲”“你们有一块相同的蝴蝶腰佩”“你磨成了珠子,而苍霄佩戴在脖上”“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嗡——”
“啊——!”
头好痛,像是被劈成了两半,晏怀竹双手抱住疼痛剧烈的那袋,跪倒在冰冷的地面。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若你不信,找到苍霄的尸首,见了他脖子上的腰佩你就什么都知道了。”江沉阁语调几乎没有起伏,平静得可怕,比起晏怀竹,她更担忧苍霄。
洞窟是相柳出世的地方,深渊下曾经封印了上古凶兽相柳,即使相柳湮灭,遗留下的力量也凶险万分,他还受了一剑,胸口碗大的洞,那般重的伤……
江沉阁眼睫上的泪花冻结成霜,遮掩住眼底的心伤,从深渊而来的风吹掀她的裙袂,捡起枯萎的梅花枝,梦境里的一幕浮现——
“此乃梅花银枪,出枪如游龙,刺中敌人后只会留下一朵梅花红的伤痕。霄儿,你以自己的神魂滋养于它,假以时日定会孕育出属于你的器灵,威慑四海。”
突然,江沉阁灵光一闪,梅花银枪是苍霄以魂滋养的,早已是他的本命法器,若主人死亡,法器也会损毁,可如今梅花枪只是折损,并未完全毁坏,是不是说苍霄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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