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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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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

她知道自己病了,头有种睡久了的钝痛感,但除此之外,其余的感受都还算好,身体有些虚弱,但在正常的可控范围之内。

就是想喝水。

她挣扎着动了动,力道轻微,却惊醒了薛准。

蜡烛被点燃,室内亮起,姜肆一眼看见了憔悴的薛准。

称不上蓬头垢面,却一眼能看得出来没怎么好好打理,眼圈青黑,一双眼睛透着风霜与疲惫,嘴角燎起一个泡,唇色也是苍白干燥的。

分明憔悴疲累到了极点,却在她醒来的瞬间朝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醒了?”

姜肆咳了一声,他便主动喂她喝水,一如曾经。

等她喝完水,平复好了心情,重新掖着被子卧下的时候,薛准开了口。

他说:“你这回是着了风寒,宋院正说你之前生过一场大病,本来身体就不大好,且需要调养一段日子。”

他没说太详细,姜肆却听懂了,她没生病,但原来的楚晴生过,她为了对抗自己那对吸血的父母选择了绝食,将自己活活饿死了。

从那之后,楚晴的肠胃就落下了病根,姜肆没怎么在意,加上在宫里吃饭都是准时的,她也不会饿着自己,病就掩盖住了,借由这次风寒才发作出来。

除了肠胃,别的也有大大小小的毛病。

薛准说:“之后你安心住在宫里,我叫宋院正给你调理身体。”

他不容姜肆拒绝:“你的身体最重要,别的再慢慢说。”

姜肆愣住。

可他好像就只是为了等姜肆醒来一样,要把自己所有的话都说清楚:“梁安从永巷调了人过来,你有什么需要就叫他们去,别委屈自己。”

说完,他起身朝外走去。

姜肆忍不住叫住他:“你……”

彼时薛准已经走到了门边,手扶在门框上,听见姜肆叫他,便微微回头。

蜡烛离得远了,他的脸都藏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他轻轻哦了一声,好似才想起一般,对她说:“不必在意我,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就送你出宫。”

薛准的语气很轻松,半点也看不出来为难。

“我在京中给你置了一处宅子,田契地契都准备好了,以后你不必为生活忧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不会去打扰你。”

“如果你要进宫看看薛檀也可以。”

其实啊,怎么会不在意呢?

薛准无数次幻想过姜肆重新活过来的场景,他觉得自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如果姜肆能够活过来,他想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快乐的女人。

可他从未料想过,有一天她真的活过来了,却那样的畏惧他。

忧思过度、年寿难永。

这八个字像是一把剪刀扎进了他的心里,再将血肉扭结成破碎模糊的一团,只为了叫他心痛难忍。

再难忍,也要忍过去。

不仅要忍,他还要握住那一把剪刀,亲手剪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如果她远离他的时候不会噩梦,不会惊惧,那他可以做到主动离开。

甚至可以很体面地离开。

他回头看了一眼彻底愣住的姜肆,终于说完了心里的话。

“虽然有几分相似,但你始终不是她,我不能把你拘束在我的身边。”他闭上眼睛。

曾经有多期待发现和相认,此刻就有多么的绝望和伤心。

“等你调养好了以后,就离开吧。”

“从此我不再认识你。”

他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却让姜肆忍不住朝他看过去。

当然是看不清的,他刻意站在了黢黑的角落里,不肯叫她看出自己的狼狈。

姜肆的心口忽然泛起细密的疼意。

薛准说完就迅速推门出去。

姜肆想喊住他,却听见噗通一声。

紧跟着就是门外梁安焦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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