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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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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的。

李三儿倒也不拦着她:“姑娘要去哪儿?”

姜肆说:“今天是我娘的生辰,我不在家中,总要远远地替我娘庆祝一二,她不曾来过京都,我想替她去看看。”

但凡换个知道些内情的人在这都不会信她的鬼话,可李三儿并不清楚她和原身的娘早就闹翻了,只当她还是一片孝心:“既然这样,那你去吧,不过一定要准时回来,宫门最晚戌时就关了,太子宫是亥时。”

他想起薛檀对自己的叮嘱,问她:“要不要找个人和你同去?身上的银钱够不够?”

姜肆说够。

她只打算一个人出去,也不是要去买什么东西,只是下意识地想出去转一转,用不上什么钱。

这样李三儿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姜肆一路出了宫。

她对宫里熟悉,对京都也更加熟悉,哪家的酒楼好、谁家的铺子最爱缺斤少两都一清二楚,顶多因为现在是二十年后,有些变迁,她有些对应不上了。

以前她爱和好友吃一家铺子的羊血粉,烫得微微凝固的羊血,鲜嫩得很,撒上一撮葱蒜沫,泼上热油,再浇上两大碗油泼辣子,能把人香个跟头。

她找了一圈儿才看见那家羊血粉。

店家早就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小摊贩了,如今好像已经升级成了一个小食肆,卖得仍旧是粉,只是多了些别的花样,至少比二十年前还多一些。

姜肆进了门,先点了一碗粉。

二十年前一碗粉五文钱,如今涨到十五分了,从前用的普通陶瓷小碗,现在换成了青瓷的,不是什么贵价东西,只是看着更高级了些。

味道还是二十年前的味道。

端碗上来的是对年轻小夫妇,姜肆打听了一下,原来是之前那对老夫妻的儿子媳妇,因着老夫妻年纪大了,就把铺子传给了孩子们。

姜肆吃完了那碗粉,结完帐出来就直奔东大街。

整个京都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一条大街,北面是皇宫的方向,南边出京都,西街住的多是平民和商贩,东街住的则是权贵官员更多一些。

姜家就在这一条街上,从前的六皇子府也是。

姜肆怀着忐忑的心情,先去了姜家附近。

来之前她有些害怕姜家已经不在原地了,那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或许还要想办法打听一下搬去了什么地方,可来了以后,她就松了一口气。

姜家还在。

门庭比之前看着更加富贵了一些,门口原先挂着的牌匾从木质的换成了金镶边的,连看门的小子都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姜肆无声地笑了一下,心里想的是,这么多年,姜家似乎更上一层了,或许她应该试着信一下薛准?也许真的不是薛准毒死了她吧,毕竟要真是薛准毒死的,姜家现在多半也消失在历史洪流里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繁盛。

她并不打算进去,只是看了一眼姜家还在就转身离开了。

从前活着的时候她已经减少了回家的频率,如今再来一次,虽然有些想念父母,可对她来说,这二十年的时间差不过是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她还记着自己是半个多月前才见过父母。

她还没有对时间的流逝有太深的感悟,唯有刚刚在那个粉铺里有一瞬间的感叹。

东大街比起西街要冷清一些,来往的大多是马车轿子,像姜肆这样步行的也有,但极少。

从姜家一路出来,每隔一段路就有一座府邸,有些名字姜肆记得,有些却完全陌生。

她漫步在这条街道上,透过那一点熟悉和陌生,慢慢地有了一些代入感——直到走到一座府邸跟前,她停下了脚步。

如果说姜家只是门户大了一些,给她的感触还不算深刻的话,眼前这座府邸才是真的叫她整个人都愣住。

裕王府。

这是从前姜肆和薛准住的。

最开始的裕王府只是一处小院落,前后只有一进,因为薛准不得宠。

薛准年纪小的时候住在后宫,说是后宫,其实也是冷宫,后来他年纪慢慢大了,再呆在后宫就不合适了,那会儿他的兄弟们都已经出宫开府,连比薛准小三岁的九皇子都已经建府了,唯有薛准还在宫里。

当时的太后看不下去,叫先皇赶紧也叫薛准挪出宫去。

先皇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心情本就不好,底下的人也看出来了,所以最后办差事也敷敷衍衍的,按理来说皇子出宫开府,都是要新建的府邸,可工部当时说整个京城的府邸都有主了,分不出多余的,再想要新建的,就得到西大街去了。

其实哪有这样的?前头的几个皇子建府不也都是腾出来的空府邸吗?那一年被调任的京官也多得很,空置宅邸何其的多?

可先皇不在意,随口应下,薛准没有母亲,后宫里也没人帮他说话,连兄弟们都避之不及。

他就到了这座破败的小院里。

后来姜肆和他成了亲,也是住在这个小院里,一住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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