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3)
御医诊断的时候都没放下手里的折子,只是问梁安:“太子还生闷气呢?”
梁安低头说:“没有,底下人回说太子在和人下棋。”
薛准动作一停:“下棋?”
他有点意外,他和薛檀吵架吵了十多年了,回回薛檀都一个人生闷气,从前他劝过、哄过,可后来政事忙起来了,难免就顾之不及,好在薛檀生气也只是一阵儿,过后就好了,他就没管了。
这个年纪的小子都有用不完的精力,薛檀也一样。
薛准有时候都在想,他怎么会那样敏感,有时候连薛准摆在桌案上的茶碗换了颜色,父子两个都会生出摩擦,过后就变成了无法避免的争吵。
他从未体会过何为亲情,自然也不懂那并不是敏感,只是一个儿子天然地依赖父亲,渴求父亲的关注罢了。
他不懂,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懂,就算懂,也不敢提。
所以在他的眼里,那一点争吵和别扭,不过是小孩儿撒气,撒出来,过一阵就好了。
“既然他有心思下棋,就把那套珍珑棋谱给他送去。”
梁安欲言又止。
他有点犹豫,该不该告诉陛下,殿下是和一个年纪相仿的、貌美的女子一块儿下棋?
梁安最后也没说。
他对薛准还算了解,知道薛准并不怎么干涉太子的成长和交友,哪怕是这回选太子妃,他也并没有拘束的意思,只准备让太子选他喜欢的人。
可是薛檀并不知道,他一边教姜肆下棋,一边忍不住地说起了他这回和父皇争吵的缘由。
“父皇年前就和我说了要选太子妃,可我还不想选。”
姜肆问为什么。
薛檀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还没碰见过喜欢的人,不想就这样随便将就着选一个。”
姜肆立马明白了:“大臣们催了?”
“是啊。”薛檀叹气,“那些人,闲着没事就盯着后院看了。”
姜肆笑笑:“谁天天没事儿盯着后院看?多半是因为利益吧?他们想送自己家的女儿进宫选太子妃?”
薛檀惊讶于她的敏锐。
他也不是随便碰见一个合眼缘的人就把人调进太子宫的,早在见过姜肆之后,他就找人取了她的资料,知道并不异常才顺理成章地让人进来,不然这会儿姜肆也不能大大咧咧地坐在这里和他下棋。
只是资料里分明显示这姑娘乡野出身,并没受过什么书本教育,从小就在田野里长大的,按照他的想法,她应该对朝廷政事没有这样敏感才对。
薛檀眨眨眼,藏起心思:“是啊,可我都不喜欢他们。”
他觉得那些大臣们特别讨厌,以前他们的催婚对象是他父皇,然后发现不仅催不动还会被骂的时候他们的目标就转换成了自己,每天和苍蝇蚊子似的嗡嗡嗡,烦得很。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说得太明白,只能委婉和姜肆透露一点点自己不喜欢那些大臣。
可就这一点,姜肆也能琢磨明白了——无非是外头那些大臣们想着通过联姻稳固自己的地位。从本朝建立以来,大多数的皇帝都是娶了世家的女孩儿,偶有从民间选上来的女子做了正妻,也不过寥寥之数。
薛檀现在身边没有人,那些大臣自然盯得很厉害。
“那你讨厌他们,为什么要和你父皇吵架?”
总不能是薛准也跟着他们一起催了吧?
果然,薛檀说:“哼,我父皇和他们一个样子,都催着我成婚呢。”
姜肆低头落子,不得不替薛准说一句良心话了:“你父皇催你成婚,也未必是要让你和那些世家妥协,不然我和其他的家人子也不会进宫了。”
薛檀想想也是。
姜肆抿着嘴,从临江开始,她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如果只是寻常的选良妾之类的,掖庭令和永巷令也不至于会争成这个样子,而韩内侍都已经冒险在大雨天出来寻找合适的人了,这是急成什么样了?
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由不得韩内侍他们不急切,如今上头的人急着选出太子妃,看薛准的意思又不打算在世家里选,那她们这些出身民间的家人子的机会或许是最大的,那是一步登天的好事。
薛准又只有薛檀一个儿子,只要不出意外,以后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帝,一个从他们那些内侍手中提携出来的皇后,绝对能让人受益无穷。
她叹了口气。
哪怕已经到了二十年后了,这皇宫啊,还是一如既往,竞争激烈,人人眼里头都存着利益。
“其实这事儿,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和你父皇说。”姜肆劝他,“父子也没有隔夜的仇,许多时候,你不告诉别人你生气了,最后伤到的就只有你自己。”
薛檀不吭声。
他并不觉得父皇能理解他的想法,兴许他把自己的话当做玩笑话,听过就忘呢。
他脸上的表情并不难懂,姜肆一眼看透。
她不知道薛檀和薛准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十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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