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节(5 / 5)
不动声色的抹去身上的血渍,又在转身的同时挥袖将书桌清理干净,重新点起桌灯里的烛火,他疲惫的拉过轮椅瘫倒下去,再定睛的时候,云潇的脸在他面前晃了一晃,蹲下来担心的看着他,小声问道,“他又昏过去了吗?”
帝仲点了点头,神色依然淡定,只是说话的语气变得极为虚弱,仿佛还未从那场激烈的战斗中缓过来,气若游丝的笑了笑,安慰道:“看来丹真宫的药还是有用的,我还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帝仲的眼眸不动声色的阴郁了几分,还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习惯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瞥见她神色里小小的担心和失落,虽有不快,还是忍着情绪故作平静的试探道:“虽然他的理智并不稳定,但能醒过来是好事,再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兴许就能恢复了,对了,他刚才……都和你说什么了?”
“让我别走,又让我快走,自相矛盾的,他到底什么意思呢?”云潇瘪瘪嘴小声嘀咕,心神不宁的回忆着刚才的画面,下意识的抓了一下被他捏的隐隐作疼的肩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格外的违和,他苏醒时候的表情分明写满了恐慌,仿佛是试图想告诉她什么,帝仲的手微微握紧,一丝复杂的神色爬上了眉梢,接道,“他本来就神志不清,说的话自然前言不搭后语,不必放在心上。”
云潇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说话,此时的她神情呆滞,显然还对刚才的一幕还心有余悸,帝仲慢悠悠的舒了口气,指着被扔在了地上的暖手壶,笑咪咪地看着她扯开话题:“快捡回来给我看看水漏了没。”
“哦……”云潇呆呆应了一声,发现盖子真的已经松开,里面的热水也洒了一地,她尴尬的抓了抓脑袋,听见帝仲略带讥讽的笑,“还好没抱着睡觉,要不然就全洒床上了。”
云潇晃了晃空荡荡的暖手壶,忽然眉间微微一沉,心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猜忌一闪而逝,但她很快就收敛了情绪,笑容满面的转过来直接将空壶塞到了帝仲的怀里,他奇怪的看着这个忽然坏笑的女人,不知道她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云潇眼珠一转,搓了搓手,竟然搓出一团小小的火苗托举递到他眼前,美滋滋的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水很快就会凉,盖子拧不紧还容易洒了,不如把我的火焰装到壶里,这样你就可以每天抱着暖和身子,再也不需要一直麻烦的烧热水了!”
没等帝仲拒绝,火苗钻入壶中,云潇不由分说的按着他的手,认真的嘱咐:“带在身上,不许扔了。”
他淡淡的笑着,这哪里是怕他冷,这根本就是放只眼睛,无时无刻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吧?但他其实根本也不在乎,只要不是像之前那样直接将皇鸟的火种放到他的身体里,一点点火苗的力量还不至于被云潇察觉到其中隐情,他神色淡淡随手就收入怀里,宠溺的回答:“好,我保证一直带着,一秒都不会离身,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云潇正好也在看着他,那样一如从前和蔼温柔的目光,仿佛一刹那就能搅碎心中微微燃起的猜忌,甚至让她脸红的低下头去,嘱咐了几句之后灰溜溜的跑了。
帝仲平静无澜的坐着,她的信任如一面光洁的镜子,映照出的却是自己最为阴暗的轮廓,原来这么多年他自以为是的正直骄傲,也会在一个女人面前以最不堪的方式土崩瓦解。
:无计可施
六月的天越来越热了,一到下午就会传来让人困倦的蝉鸣声,帝仲一个人在院中的紫藤花架下坐着,他低头微笑看向怀里抱着的暖手炉,古代种的冰冷体质即使在烈阳下也不会感到热,但是竟然可以被她的火温暖产生舒适的感觉,但他知道这个暖手炉的真正作用,除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还能帮助受伤的身体一点点恢复,加上每天装模作样的喝药,这几天他是真的觉得筋骨灵活了不少,连气血都畅通起来。
再这么下去,那家伙或许可以慢慢好起来吧……明明在自己的身边,她还是一心一意照顾着别人。
帝仲阖眼呼出一口气,这抹火苗非常的敏感,在他第一次想故技重施损坏五脏六腑的时候就曾察觉到温度微微一提,为了不被她发现,他不得不放弃了这种自残的行为,即使不继续破坏,他依然能稳稳控制着神力不让身体好转,一晃又是大半个月过去,眼见着六月将尽,云潇也忍不住烦躁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连那只养在角落的金崇鼠仿佛都能感觉到主人的不快,老老实实的缩了起来。
七月的第一天,当明溪在墨阁批阅完奏折,一抬头看见萧奕白满面忧愁的走进来,有些意外这个人会主动来墨阁,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是在为什么事情烦心,明溪摇头笑了笑主动起身走向更深处的小房间,给他倒了一杯凉茶递过去,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弟弟到底什么情况,还是清醒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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