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3)
楼延在他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地走出卫生间来到了主卧的窗口处,专注地看着窗外。
路好修洗完手也跟着出来,好奇地跟着一起往外看,“楼哥,你在看什么?”
“雾更浓了,”楼延若有所思道,“颜色也变了。”
路好修闻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哇了一声,“还真是……雾好像变红了。这什么古怪天气啊。”
先前的白雾中不知掺杂了什么东西,显出几缕若隐若存的血色,在这漆黑的夜中,在模糊的房内灯光照射下,带出几分令人不安的诡异色彩。
楼延鼻尖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转过头看向路好修,眼中闪着莫名的光,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好似裹着噩梦的毒液一般,“路好修,你闻到了吗?”
路好修茫然地跟着耸耸鼻子,“闻到什么?”
楼延道:“血的味道。”
楼延的话落下,路好修才后知后觉地闻到了空气中腥甜的味道。
确实是血的味道。
浓雾从窗口缝隙中缓缓往屋内渗透,路好修看着这奇怪的雾,喃喃地说:“难道是雾的味道吗?”
“不是,”楼延却斩钉截铁地推翻这个猜测,“是屋里的味道。”
路好修更加迷茫了,他小狗似的眼睛有点害怕又有点可怜地看着楼延,极力想要寻求楼延的认同,“屋里的血味,难道是我妈来亲戚了?一定是的对吧!”
楼延瞥过路好修微微颤抖的手,知道他是感到害怕不安所以才故意装傻。一个才刚刚上高中的孩子,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不,或许路好修要比他还先一步闻到了房中的血腥味。
屋中的血味,窗外奇怪的雾,以及楼延不正常的举动,这都在刺激一个孩子稚嫩的心。楼延敢肯定路好修的脑海里已经产生了各种各样不妙的联想,年轻人活跃的思维往往会带来更强大的想象力。然而这“想象力”在路好修看来无疑是大脑的背叛,“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屋里什么都没有”“这都是一场乌龙而已!”,路好修的表情已经说出了他试图蒙骗自己的话语。
楼延没残忍到非要逼着路好修认清现实,他独自顺着空气中的血味试图找到源头。
绕过梳妆台和双人床,楼延一步步向衣柜靠近。衣柜是顶墙的封闭推拉门式,最好地隔绝了味道的传播。但再怎么隔绝,等靠近衣柜时,越来越重的血腥味还是闻得一清二楚。
楼延已经能够想象出衣柜中会是什么景象了,甚至知道了一直藏起来的诡异究竟在哪。这是一件好事,但楼延并没有太过高兴,因为他知道在这诡异复苏的当晚,又会有一个孩子陷入黑暗恐怖的地狱——就和曾经的他一样。
“等、等等!”
在楼延的手将要拉开衣柜的时候,路好修忽然大步上前接替了楼延的工作,露出勉强的笑容,却比哭着看起来还要惨兮兮,“楼哥,我来吧。”
说完,路好修沉默了几秒之后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衣柜门。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两个被剥了人皮的尸体像衣服一样被钩子挂在了衣柜里。红白黄的血肉、经脉和脂肪大刺刺地震颤着人的眼球,尸体没了脸皮的脸侧向着楼延和路好修的方向,黑黝黝空洞的眼眶好像还是活着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路好修瞳孔巨颤,即使没了人皮,他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恐怖的肉棍是他的父母。
视觉神经将眼前这一幕传到了大脑里,大脑才后知后觉地产生了相应的情感。强烈的恐惧、绝望、愤怒一股子冲上了路好修的心头,让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喉间被痛苦堵住,咽咽不下去,出也出不出来,哽得发不出声音。大脑的自我保护情绪使过激的刺激都经过了顿感的处理,好几秒后,这些强烈的情绪才汇聚在路好修的胸口,化为一声苍白悲切的哀吼。
然而在哀吼没发出之前,一只手就紧紧捂住了路好修的嘴巴,让这无力的哀吼也变成了被迫吞下的苦痛。
“别出声。”楼延道。
“唔,唔。”
路好修眼睛瞪的极大,他抓着楼延的手,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瞬间,眼泪鼻涕稀里哗啦流下。
在梦中做梦梦到父母死去的场景都会骤然惊醒然后庆幸这只是一场梦的孩子,却在父母真正死亡时连声怒吼都发不出来。路好修大脑空白一片,只死死盯着父母的尸体,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又一次发挥了作用,让过度的痛苦和绝望变得麻木遥远,甚至让路好修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然后在这样的怀疑之中,路好修和楼延两个人同时听到了主卧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那冒充成路好修父亲的诡异声音不断靠近,明明是一样的声音语气,却在此刻听起来多了几分阴森,“儿子,你带着客人去哪儿了?宵夜快好了!”
路好修浑身僵硬,在楼延的控制下一动不敢动。楼延盯着房门,在路好修耳边飞快说着:“想活下去就别有异动。这玩意儿想扮成你父母的样子哄骗我们,我们最好不要揭穿它们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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