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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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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将这声呼喊吹得稀碎,简行严一时没有听清,心中尚茫然之际见甘小栗照着往路中间飞奔而去,下意识伸手一揽,刚巧抱住了甘小栗的腰。甘小栗还要用力挣脱,简行严只得搂住他吼到:“好好的,你往哪里跑?”

甘小栗在简行严怀中挣扎,他扯回书包啪地扔在简行严的身上。“放开,我要去找车上的人!”

“什么车?什么人?”简行严摸不着头脑,不肯把甘小栗放开,他坚信只要自己一松手对方就会冲到车底被车轮轧个粉碎。

“就是刚刚过去那辆车!”甘小栗咆哮。

刚刚到底有没有车开过去,简行严也没有看清。他对着刚刚还沉浸在融洽气氛中的甘小栗有点手足无措,那杆少年的细腰在他可以触碰到的地方摆动迂回,免不了叫他生出好些痴念,可甘小栗眼下神神叨叨的状态又叫人放心不下,终于他一把揪住甘小栗的衣服几乎连人带书包带点心盒都提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简行严一字一顿地问到:“你要追什么人?追上去做什么?”

甘小栗从简行严的眼里看到一团黑火,受了震撼,知道对方此时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便上去握着揪住自己衣服的手,他这一握,简行严又缓缓地把手放开了,定定地盯着甘小栗的五官变得有些狰狞。

甘小栗坚信刚刚是宁波那位密斯特詹坐着汽车打自己眼前经过,这场面他曾在泉州经历过一次,当时他没能追上汽车,还差点落入泉州地痞的圈套,这一次他觉得是上天给了一次重来的机会,自己同泉州时期已经今非昔比,在槟榔屿的乔治市,自己结识了那么多人,经历了那么多事,想要找出一个坐在汽车里的美国人,并不是不可能。

可紧随而来就是他无法越过的宁波梦魇,许下的心愿未曾了解,发下的誓言也没有兑现,甘小栗想,自己是不是只是拿阿爸做借口,逃避自己未尽的一切。

这少年心中由喜转悲,所以再度抓住了简行严的手,哑着喉咙问到:“现在几点了?”

简行严被抓得吃痛,艰难地抬起手腕看一眼手表说:“还不到九点半。”

“你可愿意陪我去一个地方?你别问为什么。”

“走吧。”简行严回答的无比干脆。

甘小栗拉了他,低头在夜晚的街道上飞快的走,他那副样子叫简行严在心中嘀咕,莫不是有冤魂在后面追赶……还是他们正在追逐一只鬼魅?

晴天霹雳

一列电车沿着轨道慢慢地滑过路面,是末班车了。

甘小栗提脚急匆匆地走,简行严在后面迈着大步勉强跟上。他们从市政厅门口沿着临海的街道一直走到了姓周桥,一路无话。

简行严已是见怪不怪,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状若神游的甘小栗,上一次正是姓周桥失火那天,也是促成甘小栗搬进简府的事件之一。他知道甘小栗身上还有好些秘密,只不过贴心的简少爷从来不主动问起。饶是如此,简行严还是惊讶甘小栗挑了一条崎岖难走的路潜入了姓周桥。

他们不是以寻常的路线走在贯穿贫民窟的木桥之上,而是走在木桥下,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水和泥滩,时而还需弯着腰、四脚着地从桥下穿过,潮湿发霉的气味从他们的鼻尖直抵大脑,甚至还能听见老鼠在吱吱叫,甘小栗这会对自己天敌的叫声又置若罔闻了。简行严的皮鞋已经打了水漂,他偷偷低头看着这双“外国高定”,心想要不还是一个巨浪打死自己算了。

同样也是满脚淤泥的甘小栗走到一处木屋下方,他把高高拱在背上的挎包摘下来递给简行严,塞了从医院带出来的点心盒和夜校课本的挎包圆鼓鼓的绷着,简行严只能用双手搂住挎包,问:“到地方了?”

“嗯。”甘小栗一双眼睛望着上头的木屋,他们站的位置是木屋的背面,只有一扇用木杆支起的窗户,窗户里看不到任何光亮。“太好了小蔡姐应该是去了歌舞厅,一会儿我从这里爬上去,你帮我望哨。”

事情到此,哪怕简行严是在上帝面前发誓不问为什么,也忍不住要打破誓言了,他狐疑地说:“蔡小姐?你的意思是……要一个人偷偷溜进蔡小姐的家?”

甘小栗神色不定,他在心中纠结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坦白:“我以前,偷偷在小蔡姐家二楼的窗户下面藏了一笔钱,我住那屋人多手杂,叫人不放心。”

见简行严的狐疑表情没有变,他又补充到:“刚才我好像看到了我在宁波的一个债主,我怕万一真在槟榔屿这里遇到他,就……”

简行严的嘴圈成了一个小小的o型,那意思是,你敢编我就敢信。

“那我爬上去了,有人来你就学狗叫。”

“好吧,需要我帮……”

话未说完,简行严看甘小栗脱了鞋子,像只猫儿一样轻手轻脚地顺着架在泥滩和海面之间的立柱往上一蹬,眨眼就见他已经灵活地栖在木屋下方结构复杂的支架当中,呼的一下也不知道是攀住了什么位置,再看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来是不需要帮忙。”简行严自言自语,心中升起一股欢喜之情,他和甘小栗之间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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