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3 / 3)
柔姬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自然清楚大囡为何会如此做。说白了,月姬是个贱人,有人巴不得她死。可大囡不一样,哪怕她身份再低贱,甚至从出生便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但她总归来说是萧家的血脉。
萧家人是对她不闻不问,但谁能知晓会不会是一辈子不闻不问,倘若不问还好,若是有一日问起呢?这也是为何伶院很多人对大囡忌讳的所在,她们会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刁难与她,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大行其道。大齐主仆等级严格,这些下等的奴婢已经是无法翻身了,但谁也不敢说有着萧家血脉的大囡也无法翻身,没人敢去赌那一丝不可能。
尤其大囡给了一个很好借口,这才是为何莫大娘会如此容易松口的原因。倘若真有人问起来,她也有托词,她可没有给那个贱婢请大夫,总不能看着大囡去死。这萧家上下众多奴婢谁敢眼睁睁去看着一个有着萧家血脉的人去死?
没人敢!
大夫很快便被请过来了,但是莫大娘却并未出现,只是让一个婢女领了过来。那个婢女将大夫领过来后,便识趣的离开了。
见大夫来了,大囡便将大夫往床榻那处领。
老大夫疑惑道:“不是有人说撞伤了头吗?”
大囡捂着额头上的帕子,简明扼要道:“先看这边,这边等着救命。”
见此,大夫也不再多说什么。柔姬叹了一口气,也未说话。
老大夫把脉良久,一面抚着胡子,一面摇头叹息。
良久后,道:“这妇人不行了,药石罔效,准备办丧事吧。”
即使已经心里有了准备,大囡也是心里咯噔一声。小囡哭着扑了过来,拽着大夫的袖子让他再看看。
老大夫被她拽得衣襟都乱了,忙将自己衣袖拽了回来。
“老夫并无虚言,这妇人沉疴难治,早已是病入膏肓,强撑才能撑到现在,实在是治不了。若是可以的话,老夫可对她施针,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赶紧说吧。”
小囡还要痴缠,柔姬命小桃上前将她拉离,老大夫这才从药箱中取出几枚银针,在月姬人中与头部几处位置分别扎了几下。
须臾,月姬便悠悠的醒了。
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后,她轻轻的笑了一下。
“我是不是不行了?”
月姬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至少在大囡看来是如此。
此时这抹笑仿若是雨后晴天的暖阳,是那么的温暖宜人,似乎一夕之间天地间便一片晴朗。没有阴云,没有哭泣,没有愁苦,只剩下一片安然,似乎还有一股如释重负。明明这抹笑里代表的都是美好,却让人忍不住眼眶一湿,落下泪来。
“谢谢你了,柔姬。在我最无力的时候,你却帮了我那么多……”
“别这么说,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柔姬拭着眼角道。
月姬又将眼神放在大囡和小囡身上,看着大囡额头上的伤和小脸上的血迹,她瞳孔一缩,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了,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难分,有痛苦有挣扎有回忆有恍然,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
她陷入回忆许久许久,似乎这一切耗了她许多的力气,她变得面色极为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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