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3)
把她单独留在花园里,为何却并没回来接?以他那样谨慎小心的人,怎么会去而不返?
应怀真曾问过给应兰风传信的小丫头,说起那日小舅爷的事,小丫头说:“小舅爷在花园门口儿就拦着我,叫我去给二爷二奶奶送信儿,他自个儿就回花园去了,说是不能留姑娘一个人在那儿干等。”
多半是郭建仪要回来的时候,看见应含烟在,所以才特意地避开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曾几何时,她又何尝不也是这样别有心思的痴人,心心念念地惦记着的……却是个对自己完全无意的冷心绝情的。
所以此刻应含烟的心情,应怀真亦感同身受。
方才她看着亭子里的情形,眼前浮现的,却是前世的自己,那些痴傻眷恋,一点一滴,本以为全都淡忘了的,连想也不会去想,可仍是被这一幕勾了出来,那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撕心裂肺,痛不可挡。
只因原本那些刻骨铭心地贪恋,都因为最后那一场给绞得粉碎,还是被他亲手撕碎的所有。
原来当时有多么自以为是地深爱,后面就有多真多狠的伤害。
听着远处那隐隐地哭声,唤醒昔日的噩梦似的,让应怀真情难自禁,竟也随之泪如泉涌,又怕不留神哭出声儿来会给人听见,便忙又掩住口罢了。
正在默默垂泪,忽然间有人道:“你在这儿……是做什么?”
应怀真吃了一惊,猛然抬起头来看去,泪眼朦胧中,隐约看到一个白衣飘飘之人,手撑着伞站在眼前,一时看不清脸容。
应怀真抬手擦去眼中的泪,终于看清他的脸……并不是昔日噩梦里的幻影,或者只沉浮于她记忆中的那个人,而是——真真正正地凌绝本尊。
一刹那,应怀真身心都冷彻了,她正是心碎悔恨的时候,偏偏那个令她心碎悔恨的人正好儿出现跟前,这莫非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应怀真看着凌绝,满心里不能言语。
而凌绝亦是吃了一惊,他看着她泪痕狼藉的脸,唇上的伤,湿透了的头发跟衣裳,那裙摆上还沾着被雨打湿了的蔷薇的枯叶子。
凌绝皱了皱眉,又打量了会儿应怀真的眉眼,忽地恍然大悟,蹙眉说道:“是你?怎么你竟比上回更脏了许多!还弄得这样狼狈?”
应怀真听了这句,又是愣住。
凌绝斜睨着她看了会儿,看她傻呆呆地模样,忽然轻哼:“罢了,小丫头而已……”说话间,便撑着伞走到应怀真的身边,却只是站定了,居高临下地扫着她,咳嗽了声,道:“快些起来,我送你回去。”
应怀真仰头望着他的脸,心中又冷又疼,挣扎了两下,才终于按着柱子爬起身来。
凌绝见她起的艰难,垂着的左手一动,似是想扶,然而看她身上湿透,正犹豫间,应怀真已经站起身来,凌绝便又咳嗽了声,把左手拳起来,背在身后去了。
应怀真站起身来,垂着头仍是一言不发。
凌绝道:“走吧?怎么总是呆呆愣愣的。”说话间,略往她身边挪了一小步,把伞往她头顶移了移,目光微垂,看着她淋的如一只小山雀儿般,不由嘴角一挑,想笑却又板住脸,迈步往前要走。
忽地听应怀真轻声唤道:“凌绝。”
凌绝一呆,疑心自己听错了,便低头去看应怀真,谁知应怀真抬手,用尽全身气力在他腰间狠狠一推!
凌绝猝不及防,站立不稳,身子往后踉跄歪倒,重重地撞在蔷薇枝子上,头顶的蔷薇花架本就吸足了雨水,经如此一震,顿时哗啦啦地似下了一场急雨,雨水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凌绝的伞因歪跌在旁边,顿时整个人被雨浇了个正着,如突然之间洗了个冷水浴,从里到外透心儿地凉。
☆、
应怀真早上刚出门的时候,吉祥指着郭建仪的方向道:“小表舅也在……”又说他身边有人,应怀真只踮脚看了一眼,便惊见他旁边的是凌绝。
故而就没有靠前,反而当即转了相反的方向。
因此后来,在院子里应含烟求她去找郭建仪的时候,她也只叫了个小丫头过去罢了,免得跟凌绝照面。
没想到就算是如此竭心尽力地避开着,竟还是不偏不倚地遇见了。
然而瞧着凌绝浑然无事的模样,眉眼里那股淡淡地轻蔑傲慢带得那样明显,应怀真才自方才那股心头剧痛中缓了过来。
她看定凌绝,心想:现在在她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冷心冷面冷至绝天绝地的人物,曾让她领教何为地狱,明白何谓刻骨铭心的人。
方才她目睹应含烟伤心之态,勾起往事,心中惨痛非常,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轻飘飘地出现,一如既往没事人儿一般。
虽然知道此刻的凌绝还并未作出什么来,也不曾欺瞒她伤害她,但仍是在这么一瞬间,心里的那股恨竟竟覆地翻天地涌了出来,总想做点儿什么也好。
应怀真狠狠地一推一撞,因是用尽全身力气所为,凌绝又全无提防,后退一步没有停住,推金山倒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