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4 / 5)
什么脸面去账房要钱了。
邢氏得意洋洋地走了,回头林母就叫了贾政过来。
贾政满脸通红,他这辈子,若不是生在荣国府,那就是个倒霉催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老书生。若非当年贾代善临终给他求了个官职,以贾政的性子还有本事,说不得一辈子就止步于秀才了,没准连秀才的功名都得靠着贾家的面子才能弄到手。
贾政大概自个心里也有数,只不过也就是催眠自己罢了,因此,他格外好面子。
贾政一向表现得对黄白之物不屑一顾,但是花起钱来,又是毫不手软,也是贾家一向没亏过他,从来没在钱上委屈过贾政。当初王氏管家,甭管贾政支多少,王氏一般是乐见其成的,反正这是挖公中的墙角,趁着自己管家,能捞多少是多少!日后自个这一房继承了荣国府,也不过是提前花掉了而已。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打着贾政的名义去账房要钱,充入自个的私房中。
贾政以前没发现自家媳妇管家有这么多便利,如今变成了大房邢氏之后,竟是连自个支几个钱都是不行了。他倒是不觉得自个有什么错处,只是暗恨王氏贪得无厌,弄得管家的差事居然落到了悭吝成性的邢氏手里。
贾政这种人就是这般,最是喜欢推卸责任,反正错不是我的,都是别人的。尤其这事闹到了林母面前,贾政更是羞愤不已。
林母看着贾政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这种人,天性凉薄,难怪史氏更偏疼他,母子两个果然是一脉相承,面上装得人五人六的,实际上不过是本性自私而已。
面上林母却是叹道:“政儿,你如今在外头做官,难免有些应酬,你的难处,我也明白,只是你也知道,你媳妇之前做了那样的事情,这家,于情于理,也是不能让她当了,要不然,这家也就散了!”
贾政赶紧说道:“母亲说得是,却是王氏私心太重,贪婪无度,才有此事,何况家务由长嫂掌管,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林母点了点头,说道:“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好事,人老了,就想着子孙都和和睦睦的,别闹得家宅不宁。老话说得好,不聋不瞎,不做家翁!我年纪也大了,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大哥一向是个混不吝的,这么多年,愈发糊涂了,丁点大的事情,都能闹腾出来,都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肉,我还能真的去敲登闻鼓告他个忤逆不孝不成?”
贾政低着头,赶紧口不应心地说道:“大哥一向也是孝顺的!”
林母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叹道:“什么孝顺啊,不给我气受就不错了!”
很快,林母又将话题拐了回来说道:“你平常在外头应酬,自然手里不能缺了活钱!”说着,便看了一眼鸳鸯,鸳鸯当即拿了一个匣子,给了贾政,就听林母说道:“这儿是两个铺面的地契,你收好了,日后要什么花用,就去铺子那边支领便是了!”
贾政赶紧推脱道:“儿子怎么能要母亲的私房,母亲自个留着吧!”
林母笑道:“我这个年纪,哪里还有多少要花钱的地方,我手头那些东西,说到底不还都是你们的吗!行啦,跟我还客气什么!”
贾政推脱再三,才将匣子收下了,又是谢过了林母一番,林母才说道:“行啦,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宝玉要过来请安,看到你,又要被你唬一跳!”
贾政脸一黑,想到贾宝玉,又是一阵气短,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跟林母道了别,这才告退了。
林母给贾政的铺子,一间是一家粮铺,另一间却是一家当铺,粮铺赚钱自然是细水长流,而当铺只要朝奉掌柜不打眼,轻轻巧巧一年就能有不少的产出。可以说,当铺是主打,粮铺不过是个搭头。
不过,林母自然没那个好心,给贾政一只能生鸡蛋的鸡,叫他日后好过,实际上早就有了后手,不过是引而不发罢了。
得了好处之后,贾政自然是消停了下来,也不去账房支钱了,不过,家里都隐约说,林母从自个私房里头拿了钱补贴贾政,邢氏跟贾赦固然有些不爽,但是,老太太的私房,她乐意给谁就给谁,就像是荣国公太夫人,临终私房不就是全给了贾赦吗?这么一想,贾赦自然也就平衡了,倒是邢氏,一直念念不忘,暗自诅咒不已。
林母反正是对此没有任何表态,她依旧是按照平常的生活习惯,该如何继续如何!
贾政这人对于做生意什么的,一窍不通,他接手了林母给的铺子之后,被下面的人一撺掇,很快就将自个手底下的人安插入了粮店当铺里头做管事掌柜,都不要林母插手,没多久,就出了乱子。
粮店也就不说了,因为这原本就是史氏的嫁妆,史氏嫁妆里头有好几个庄子,每年收的租子里头多半不是银钱,而是粮食,这些粮食贾家如何消耗得掉,因此,除了一部分按照惯例储藏起来之外,其他的就是直接送到粮店里面按照市价出售,一直口碑不错,生意也可以。
林母只给了贾政粮店,又没给他铺子,不过公中也有不少田地,每年粮食也是不少,卖给谁都是一样卖,贾政直接叫人跟邢氏商议一番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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