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4)
那英挺鼻梁下薄唇微抿,道不出一股冷郁英气。
芜姜洗完澡了,坐在旁边痴痴看他。夜色渐晚,给他煲的汤凉了也忘记喝,也不看抬眸自己。哼,才夺了座城就这般正人君子了,早前流亡时只怕腻她不够。
“叮——”芜姜勾着首饰盒里的耳环,今晚他不去睡,她就一定也不要去睡。
萧孑眼帘微微一动,抬起头来:“夜深了,怎么还在这里?”
“睡不着。”芜姜哗啦着珠宝钗环,一盒子满满的名贵首饰,都是他托人从凤凰阁弄了来。那凤凰阁收天下各种典当,手上稀奇珠宝无数,只要给钱就办事。也是奇怪,早前给萧孑兑银子、筹粮饷都贵他数分利,但一听说他要买女儿家的首饰,今次却半卖半送了。
芜姜问萧孑:“你给我买这样多干嘛?反正戴了你也不看。”
厢房内烛火氤氲,她这般半低着头说话,萧孑斜眼睇去,便只见她一抹绯红抹裙半透,外头束一层素纱,在腰上轻轻打一个易解的结儿。这阵子被自己关在后院养肉,肩儿已不似早前纤薄,那白皙小颈上落一枚红玉,玲珑盈透地点在胸口,隐隐可窥见底下犹抱琵琶半遮面。
又长大了。
呵,小辣椒,给她的时候死守着不肯,放她安生了又穿成这般来勾引人。
☆、『第七九回』织兰
当年大梁还未崛起,晋的富庶居列国佼佼,作为孝业帝最宠爱的小女儿,那屠宫之夜下萧孑见到芜姜,只见绫罗绸缎楚楚如尤物。
后来在别雁坡遇见,却已变作个清朴的胡族少女,穿一抹洗旧的布袄襦裙,去货郎处买一珠廉价耳环,也得捧着小金库犹豫半天。忽而高高兴兴地站去妲安跟前,又总被那傲慢的郡主嬉言取笑。他那时远远看见,便总是道不出一股情愫,分明只将她当做猎物,怎生却被她频频牵动内心。
萧孑轻勾嘴角,复又沾墨执笔:“送你的。我说过你所欠缺的,来日都要补偿于你。”
这人真是坏,突然面无表情地来一句,也叫人听得直肉麻。
芜姜有点没骨气的小感动,抿了抿唇:“呐,你爹给你留多少银子,够你这样花?”
那糊涂老头吃糠咽菜,谁晓得私下到底贪了狗皇帝多少金库。萧孑故意戏芜姜:“懂得为我操持内政了?不如你把早前那一万倆还我,反正你也不肯生。”
“孳——”忽而一滴蜡油滑落,眼见得就要滴上她手背,下意识便将她手儿抓过。
四目在氤氲灯火下对视,周遭静悄悄的,那烛火绽开一片黄晕,两个人凝来瞪去,便胶凝着移不开了。
芜姜脸一红,揩着裙裾想站起来:“还就还。那你把母妃的棺木给我取来,明儿我就去找阿耶阿娘了。”
好个绝情小妞,一叫她还钱就翻脸不认人。那藏钱的功夫甚厉害,一万倆银票给了她,便如沙子沉进大海,哪儿还舍得再掏出来。
萧孑扯住芜姜的袖子,把她一臂拖进了怀里:“棺木取来给你,然后你呢,答应我的什么时候给?除了银票。”
“我答应过你什么?”芜姜问着,忽而抿了唇。
萧孑轻咬她耳朵:“谁拿了你母妃的棺木你就委身于谁……这不是你应下我的么?说,今晚穿成这样是不是想勾引我?”
这问题其实不用回答,只看她涂了胭脂的唇儿便一目了然。娇蛮的小馋妞,上一回叫她‘吻’了一次,硬是两天不肯搭理人,这一回偏要听她自己开口。那清劲指骨隔着素纱,在芜姜的腰谷若有似无勾弄着,偏就是不肯亲近下来。
他好像天生是坏,对这些事无师自通,那戏弄人的花式信手擒来。芜姜耳鬓又有些热热的,修长双腿在裙下不自觉地蠕了蠕。他却兀自俊颜冷淡,勾着唇角好整以暇。
哎,被看穿了企图的感觉好羞耻啊。
芜姜打退堂鼓了:“谁想勾引你,自作多情……过几天就是端午了,方才洗完澡太热……唔,放我下来。”说着,红着脸儿把裙裙拽回来。
那红红撩人眼眸,线条依稀美丽。他视线一恍惚,到底被她勾念起裙下的娇与媚,心里又想要她,面上只作不明了。不能上她的套,这小妞馋的只是表面的卿卿我我,真要与她玩真的,她却又临阵退缩,过后受折磨的只是他自己。
萧孑看了眼更漏,见已近子时,便把芜姜抱起来,在墙角的小榻上一落:“棺木已送至你耶娘处,即日就带你去找他们。那织兰河岸空气净好,你母妃应适于在那里火化,但要入你父皇的陵墓,只怕还须等上一年二载。睡吧,我处理完公务便来陪你。”
玄色银丝的绸袖滑过她削肩,兀自站起来欲走。
已是五月的天,连窗口飘进的夜风也带着几许燥闷。榻上铺了层薄席,躺下去微微有些凉,芜姜把他袖子一拽,就势拖回到床边。他清健的身躯俯下来,两个人唇与唇贴得那般近,只差哪一个人先吻出去。
芜姜凝着萧孑清削下去的脸庞,他已经一连半个月每晚只睡两三个时辰了。
她忽而又心疼他,不肯闭眼睛:“我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