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4)
这老和尚的闭口禅倒不白修,差点儿就能升至如来境界了。只可惜看这模样,今日斗过这一场法,他这一身修为必定保不住了。
乐令难得地同情起和尚来,耳中“阿弥利多毗迦兰谛”之声如倒也比平日顺耳了许多。圆海的肉身颤如风中残烛,背后阿弥陀佛金身法象却光明大作,举起左手佛钵向外扣去。
那佛钵抛至空中,大殿下方的地面忽地震动起来,一道道清光自地面透出,化作一个巨大钵盂虚影,眨眼前便透出大殿,将这些魔修都罩了起来。
那金色钵盂则向着悉摩罗老鬼当头罩了过去。悉摩罗身形飘忽进退,有如鬼魅,却总甩不脱那枚金钵,终究是被扣在了下方。殿内其他魔宗中人也被钵盂清影镇压,身上魔气点点消散,迫不及待地向外逃去。然而形势已然倒转,方才还在苦苦挣扎的正道中人纷纷破开魔法,反而追杀起那些魔修来。
乐令却是趁着诸人不备,小心地以八卦阵遁住一具碎裂的白骨,收入阴阳陟降盘中。眼看着魔女元妙化已将断腿爆开,借血遁逃出大殿,他终于长出一口气,扑到了云铮身边。
——那是他的仇人,现在他还未能亲手报杀身之仇,怎么能就叫别人杀了此人?
往生咒结尾的“婆缚贺”三字响起时,云铮仍是昏迷不醒,魔气甚至已自皮肤下隐隐透出。乐令小心地运转八卦阵护身,将一道灵识探入云铮识海,观察他体内魔气增长之势。
阴阳妙化宗所育心魔皆主爱欲,若他扛不住这些心魔引诱,以堂堂罗浮宗元神真人之尊,在这些和尚面前做出丢尽本门脸面的事,那倒也真大快人心……
可惜此事未能全遂了乐令之意。钵盂清光涤荡着殿内魔气,自然也透入云铮皮下,照散侵入他体内的魔气。
悉魔罗老鬼的声音却在殿中沉闷响起:“圆海秃驴,今日老祖虽不能叫你莲华宗覆灭,至少也可要了你的命。你且慢高兴!”
话虽说得厉害,声音中却透出了丝虚浮。话音落定不久,一阵仿佛能震动天地的碎金之声自殿中传开,打断了乐令的心思。那金色钵盂虚影已化作道道佛光粉碎湮没,悉摩罗老鬼阴郁的身形再度现出,却已是一副受了重创的模样,身上污黑血袍颜色也淡了不少。
他闷哼一声,挥手扔下一只似人非人,如兽类般四肢着地而行的妖鬼,身形虚化,消失在了众人眼中。那妖鬼向着身旁修士猛扑过去,正欲噬人,台上的圆海猛然圆睁双眼,念了一句文殊菩萨心咒:“嗡。阿惹巴杂拿。地。”
他看来已是再无力施展出如来境的手段,只能以菩萨真言灭魔了。
来观礼的修士们已有许多人恢复过来,施展各自手段,将那妖鬼杀灭。待得一切都平静下来,法坛之下却传来一片诵经之声,十方和尚的声音自经咒音韵中透出,却带了几分干哑和悲痛:“家师不幸圆寂,请各位施主先到客房休息,敝寺会派人为各位治伤,补偿各位今日所受的惊吓的。”
殿内清光慢慢落下,圆海既已死去,他的手段也不能多留。这殿中魔气尚未完全净化,只能靠那些和尚努力了。乐令神识探出,扫向那三名问道峰弟子,发现他们受魔气侵蚀也极重,其中一名筑基弟子已然道基损坏,这辈子再无修行的希望了。
他低叹了一声,有些发愁如何解释旁人皆受伤,独他完好无缺之事。
但这烦恼也是叫人快意的。乐令将四人弄回精舍之中,关闭房门,布下了八卦阵防止窥探,便回到床边抱住了昏迷之中的云铮,满怀怜爱地轻抚着他柔顺的睡颜。
多么可爱,多么温顺,多么……强悍的元神真人躯体。秦休与云铮合谋害了他几乎形神俱灭,九百年修为俱成为画饼,他也并不贪心,如今他就只要云铮这副肉身与修为做补偿,就算是了断杀身之仇了。
他越看越是对云铮的肉身爱不释手,咬破舌尖,将自身精血涂到他额头上,写成数个魔种文字,渗入肌肤之下,喂养他体内心魔。
乐令又将灵识沉入阴阳陟降盘,将那道先天元炁缠在白骨之上,带动纯阳真气细细磋磨白骨,直到只剩下一颗纯净魔种。那是魔女元妙华炼化白骨化身所用的魔种,如今他却要借用一下……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满面魔气,仿佛正在挣扎的云铮,欢喜之意直欲溢出。正欲动手剥离魔种核心,置换入自家神识,却忽然感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
——难不成是莲华宗的人替云铮他们祛除魔气了?
乐令谨慎地将魔种收回陟降盘,脸上也浮出一片悲戚之色。然而门外并未想起预期中的敲门声,那道气息反而直接显身屋内,化作一抹似真似幻的白色身影。一道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淡淡传入他脑海中:“佛门功法对魔气感应最敏锐,你不该这样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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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影一出现,屋内气氛便为之一变,之前充盈的清圣佛光已彻底消失,仿佛已彻底换了一处天地。屋内魔气熟悉得如同旧年在幽藏宗时一模一样,乐令半颗心紧悬在空中,半颗心却又似终于又落了实地,扔下怀中的云铮便跪了下去:“弟子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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